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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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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飒关掉手电。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出奇:“从某种程度上,他像是去接生的,‘挂水湖下轮回钟’,那面太极盘,就是轮回钟,嵌入了祖牌,相当于启动,表明某些事情已经快开始了,‘它们’就要来了,息巢内的尸体,都在等待嫁接。”

宗杭结巴:“那它们,从哪来啊?”

刚问完,他就反应过来。

从大河来。

册子?里有个人说,要填了黄河长江,抽干澜沧江,说明那些“它们”,是从大河里来!

宗杭看向面前的黄河,蓦地遍体生寒,不觉往后缩了缩。

天色太晚,已经看不清大河的轮廓,只能看到黑魆魆的一片,和岸连在了一起,隆隆的水声周而复始,压盖着水面下深不可测的秘密。

如果真的从大河来,三条大河,真像是三条产道啊,一本金汤谱,标出的不是藏宝地,而是偌大产房,每一个金汤穴,都是整装待发的轮回渡口。

这世界绚烂辉煌,日日都有大事件新气象,人人行?色匆匆,周而复始奔忙,没空去留意一朵花开、一片叶落、河面上陡起漩涡、雪线上多一脉水流。

也没空去留意僻静处、暗影中,“它们”的三线轮回,正悄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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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再说话。

这秘密庞大到有点荒唐。

宗杭低着头,捡了粒小石子,没章法地在地上涂来涂去,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地,也看不到自己涂了什么?,然后扬起胳膊,把小石子扔进黄河。

水声太大了,小石子扔出去,连个响动都没捞着。

他半晌才开?口:“易飒,你们祖师爷是不是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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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作古了数千年的祖师爷,来历成迷,而且全盘观之,似乎从未退居幕后。

他们出现得久远且蹊跷,按说在那个年代,有水鬼的本事,扬名立万易如反掌,但他们从不声张,分别退居河畔,繁衍水鬼家族,还一手创立了锁开?金汤的业务。

那之后不扬名、不入仕、不掺和历史上的各类大纷扰,务求低调,数百千年如一日,安稳求财,丰衣足食,从未出过大纰漏。

直到百十年前,金汤接连翻锅,眼睁睁看着水底的大宗财富捞不上来,水鬼的能力又一代不如一代,长此以往,这捧了千百年的金饭碗就要丢了,三姓这一锅始终徜徉在温水里的青蛙才觉得焦灼。

但是没关系,祖师爷早已预知了这一切,还早早给出了解决方案:翻锅了吗?没关系,去漂移地窟吧,那个神?秘的、“江流如帚处、地开门、风冲星斗”的地方,去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人怀疑祖师爷,于是1996年,三姓高高兴兴、兴师动众,就差敲锣打鼓地去了,以姓为分,三拨人,在三江源地带日夜找寻,都想拔得头筹。

最终,易家人中了彩,或者说是倒了霉:不知道漂移地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是,丁长盛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简直是个大修罗场”。

祖师爷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一切吗?还是说,一切都是布置,所谓的寻找漂移地窟,只不过是请君入瓮?

易飒的说法里,这场变故,就是为了嫁接一批人,然后让他们去做一些事。

因为丁长盛的坚持,这批人被集中关押,陆续死去,或多或少打乱了“它们”的计划,但至少有两个人,也是出事的人里活得最久的两个,确实走得比其他人更远。

易萧和姜骏。

易萧是唯一一个从窑厂里逃出来的,她一路被指引着往南,直奔洞里萨湖,却不是为了找妹妹易飒,是不是因为,她其实潜意识里,也是去“接生”的呢?

但她没姜骏那么“完美”,始终差了一点,不得其门而入。

姜骏则不动声色,走到了最后。

他像条会咬人的狗,从不叫唤招摇,明明知道很多秘密却一字不泄,一直假装自己仍是“姜骏”以蒙蔽姜孝广,墙壁上涂抹的,也只是最普通的那句“它们来了”——有时候,不突出、不惹眼,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他假意要帮姜孝广去探开金汤的路线,借着这一契机拿到了姜祖牌,进入息巢后,他先?杀姜孝广,又欲攻击丁玉蝶,因为这两个,根本不是他的同类,又或者这两个人在他眼里,又是两具可以用来嫁接的新鲜尸体,杀了也不是浪费,只可惜了姜孝广,仍当他是儿子,临死前还招招容情,觉得他只是暂时谵妄,想把他唤醒。

而对身为同类的易萧、易飒,他没有痛下杀手,从一系列的迹象来看,他似乎是想去“同化”、“控制”。

不难想象,同化成功的话?,三人就可以一起留在息巢里“值班”,直到这个渡口真正大规模运作起来……

难怪离开?神?户丸号时,姜骏笑得那么诡异:他成功进入了息巢,姜祖牌也嵌进了轮回钟,他的使命也许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被绑或者被关,早已经不重要了。

祖师爷到底是什么?人?背后的它们又是谁?安排布置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宗杭不寒而栗:“易飒,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任它们来吧?”

他打心眼里觉得,来者不善。

任谁都知道,去别人家拜访,要先?敲门,不请而入,不是贼就是盗。

易飒反问他:“不让它们来,怎么不让?息巢里,你也看到了,数量那么多,真开?始了,你挡得住?”

宗杭急道:“那也得想办法阻止啊,万一我们在这说着话?的时候,鄱阳湖边已经有人爬出来了呢……”

他被自己脑补的场景瘆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些人爬出来干嘛?

总不见得是参与现代化建设的。

他越想越觉得刻不容缓:“咱们得……让大家知道这事……”

易飒一句话就把他噎回去了:“让谁知道?现在一切都只是咱们的推测,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拿什么?让大家相信?只凭这本册子??信不信你发到网上去,别人也只会觉得你在编故事,或者当你脑子?有问题。”

宗杭脑子?里一团乱。

确实没证据,无图无真相,当初要是能在息巢里拍张照片就好了,谁能想到那些摄像拍照设备,下去了直接就失灵了呢。

他蓦地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脱口而出:“丁长盛啊,易飒,别人不信,但他没准会?信的。他研究了这些人二十多年,亲身接触过一些人,肯定比其他人更容易被说服。而且你不是说,他身后还有不少人吗?他信了,就代表有一批人会?信,人多好办事,总比我们俩有办法吧。”

易飒沉默了一会?:“咱们拿什么?身份去跟他说?别忘了,我们也是‘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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