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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带你摘树叶(2 / 2)


不过,昨天那一摔也并非毫无作用,男主这会的歉意尽数被她收入眼中。而且她还发现这书院后头那片林子有点儿价值。

她从书页中取出昨日那片树叶。这片树叶下方全缘,上部却稀疏长着锯齿,顶端尖锐,十分特别,是双翅六道木的叶子。

这树叶瞧着普通,却有大用。尤其在想到男主家中以卖豆腐为生之时,她便有了想法,只是本以为二人交恶,这计划得宣告失败罢了。

既然男主对她态度已经改变,那也能将之用上了。

她牵着李轲的手,将他带到昨日那片林子中。

见到这熟悉的地方,李轲想岔了,站直了身子到梁乐面前:“乐弟是仍在记恨李某?那便让乐弟推回来吧。”

梁乐愣了几秒,才明白这人是误会了,笑道:“李轲哥哥想什么呢,我早就没怪你啦。”

说完,她便蹲下身,衣摆蹭在泥中,却毫不在意。捡起一片叶子,对着身边的李轲挥挥手:“你看这个!是不是跟刚才我给你看的那片一模一样!”

一片落叶有何值得注意,夏日虽林木繁茂,少有落叶,但毕竟此处旁便是学堂,那些年幼的孩童偶尔在此处打闹,摘下些树叶也十分常见。

虽然不知对方这话是为何而问,他还是应了声。

梁乐眸光更亮,看得出来十分欣喜。她将外衫脱下,惹得身旁人一惊:“乐弟,你这是做什么?”

被乍响在耳边的话语吓了一跳,梁乐手一松,差点衣裳都要落到地上。古人衣服复杂,尤其她家境富裕,这衣衫一层叠一层,脱下一层也不碍事,反倒凉爽一些。何况这身体才十岁,此时也是一马平川,不怕暴露性别。她也懒得和男主解释了,手指着身旁一片灌木丛:“摘叶子。”

说罢便自己动手摘了起来,摘下的叶片都被她塞至脱下的外衫之中。

李轲在一旁看了一会,觉得这就像稚子一般,嬉闹浪费光阴,可看着她短手短腿到处蹦跶,还是忍不住加入了摘树叶的队伍中去。

那外衫虽薄,容量却不小。

夕阳的余晖洒落之际,才终于填满。

金橙的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落在二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一层柔光。

李轲虽仍未明白这叶片能用来干什么,但对眼前这人已有些改观,她确实不是娇贵的公子哥,自己一直都对她有所误解。

天色不早,梁乐家中虽然没有管事的长辈,但若是太晚归,传到了原身爹娘耳中也是麻烦,邀请了李轲一起乘坐马车,送他回家。

李轲的家有些偏僻,须得经过弯弯扭扭的小巷,马车也驶不进去。

下了车,她硬是要送人到家门口才肯离开,拉着李轲的手就往巷子里走。后者拗不过她,只好指路。

在这狭窄的巷道中,李轲被拉着向前走,手心触碰着对方柔软细腻的肌肤,甚少与人接触的他有些不适,只觉得别扭极了。

他想呵止前面的人松开手,但不知为何,舌尖紧紧抵着齿间,就是无法张开口。

将人送到家门口,她才将一直拎着的这包树叶交到李轲手中,叮嘱道:“李轲哥哥,这叶子可是宝贝呢!你保管好,明日我们放学后,再一起来用啊!”

说完便挥挥手,转身离开。

李轲看着这人的背影,怀中抱着那包树叶,他想,这丝绸质地的衣服竟然还不如那人的手心细腻。

回到家中,梁乐交代老管家,把贴身跟着自己的那个侍女知礼换了。

原身脾气虽差,却也不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能与男主发生冲突也与这些下人在身边拱火有关,这种人不知道进退,又整日偷懒耍滑,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端,不如安排了回主宅去。

这事并不是突然决定的,昨夜她思索许久,这侍女幼时便服侍原主,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自己骤然性情大变,还能糊弄说是换了个环境。可将来相处久了,难免露馅,还是趁早换一个人的好。

翌日,梁乐再次在睡眼朦胧中被喊醒,用过早膳前去学堂,还不忘带上昨夜便已喊下人准备好的草木灰。

“李轲哥哥!”见到男主,她打起精神,从一个怏怏的垂头孩童变得充满活力,“你来的好早呀!”

“乐弟也是。”李轲已经开始温习昨日学过的内容,他还未有课本,全凭记忆里在木桌上写着什么。

梁乐眨眨莹亮的眼睛,将一直藏在背后的双手拿出来:“李轲哥哥你看!送给你的!”她早已想好了,不说男主书中就被写得出身贫寒,母子二人靠卖豆腐维生,连蒙学的束脩都交不起。就凭他每日穿着的那些粗布衣裳,肯定是买不起笔墨纸砚的。于是亲自去为他选了套文房四宝,顺便还买了几本《千字文》、《四书》、《五经》。

物品被包裹得精致美丽,书籍崭新,被窗外投来的阳光照着,仿佛发亮。

这东西自己现在不送,将来也是别的人来抱大腿送,还不如抢占先机,让男主记住自己的好。

但李轲的反应确实令她出乎意料。李轲面色微微涨红,似是有些愤怒:“乐弟这是做什么,快收回去。”

“啊?”梁乐被弄懵了,男主不是好学的人设吗?难道是不喜欢这些,“李轲哥哥,你不喜欢这松烟墨吗?我家还有其他几种的,明日我给你换一个,你别生气啊。”

李轲并非不想要这些,但他脾性傲气,绝不肯要旁人赠与之物。何况这些物什看起来便昂贵不已,又戳中了内心隐秘的自卑。他本已将梁乐当作朋友,但此时却发现,即便他们能同桌进学,实则彼此之间如隔天堑。

甚至自己能坐在这里,还是因为这人帮自己在夫子那里说了话。

这想法令他心中不适,却又不想对面前的人发火,只好坐回去,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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