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在意的,无非是名分了,光有宠,见?不得人,哪里够。
沈旖一脚跨进院门,却没往冬暖阁那边,而是先回自己的屋。南秀跟在她身后,看?她走远,自己则转了脚步,匆匆奔向东边。
赵安候在屋外,见?到南秀,迎了上?去,问?:“回了?”
南秀点头,颇为发愁道:“回自己屋了。”
赵安一怔:“为何不直接过来?”
南秀也是烦:“你问?我,我怎知,又不能把夫人绑来。”
主子爷心尖尖的人物,掉了一根头发,他们都?得遭殃。
赵安叹气?:“太?难了。”
这时房门开了,周肆大步跨出屋,身后跟着一头大狼。
一身珠光白长袍,乌黑的发,冷白的肤,清淡的眉目,加之无上?的尊贵,更显出与人疏离的距离感,叫人心慌慌,崇拜又敬畏,不敢靠近。
“人呢?”
短短两个字,毫无情绪,落到二人耳中,心肝皆是一颤。
赵安刚要开口,男人已经越过他,龙行虎步往外走远,大狼亦是跑在了男人前?面,如一道白色闪电,几下没了影。
赵安找回自己的声?音,转头问?比他镇定的女人:“怎么办,跟不跟?”
南秀没好气?瞪他:“跟去了,讨主子嫌,缺心眼啊!”
?刻的沈旖正?饿着,大早上?赶回来,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母亲问?起,她照实说,母亲一句留她的话都?没,便?催她赶紧走,莫耽搁了正?事。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可那男人算哪门子正?经女婿,每回都?是入了夜,偷偷摸摸的来,走的时候也是悄悄摸摸,天?际线才浮出一点鱼肚白,人就没了影。
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苟、且,臭不要脸。
沈旖一进屋,就把门从里面闩上?了,可没过多久,听到门外的狼嚎,沈旖坐不住了。
她这门,防的可不是狼,而是假不正?经的色龙。
稍许,狼不叫了,换了个让她更心烦的声?音。
“说要送朕礼物,又闭门不见?,朕看?你就是信口胡言,言而无信。”
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但看?皇帝想不想计较了。
沈旖可受不了这样的污蔑,她把门闩一拉,哗地打开,撞入了一双幽邃如海的瞳眸里。
一对任谁见?了都?要拊掌大赞的璧人,隔着门槛,四目相对。
沈旎先开口,扫了男人周边:“布袋呢?”
周肆:……
“打了吃了。”
一听,就是负气?话。
下人们纷纷避开,各自找事情忙碌起来,谁也不敢多看?,多听。
上?回见?面是什么时候,沈旖记不大清了,也不愿回想,只知道闹得不大愉快。
如今瞧周肆这般白衫儒士扮相,青松秀竹般俊隽,皮相是一等一的好,就是这脾气?,沈旖送上?迟来的关怀:“皇上?瞧着好像清减了些,昨夜在府上?睡得可好?”
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仿佛之前?将他关在门外的是别人,仿佛让他孤枕难眠的也是别人。
周肆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见?了气?,见?不到又会想念,可每回再次见?到,又会重新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周肆冷冷哼出一口气?:“难道你觉得你的府邸,比得上?朕的寝殿,能让朕歇得更舒服。”
话落,高?傲的帝王又觉语气?不够硬,起不到震慑作?用,斜睨了女子一眼,又哼的一声?,补了句:“瞧瞧你办的那些事儿,可曾让朕省心。”
“不省心,皇上?也欢喜啊!”
沈旖说完露骨的话,自己也觉腻味,可又不能半途而废,当即抓住男人胳膊,把人拉了进来。
周肆没料到小妇这般举动,一瞬间的恍惚,卸去了防备,也是任由?她的意,直到进了屋,门板在他背后合上?,周肆眨眼,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子。
沈旖亦是眨眼,仰起秀气?的脖颈,红唇轻吐出带着馨香的气?息:“皇上?来?,是向我讨要礼物,还?是想和妾---”
后面的话,尾音拖得极其绵软,带出缱绻的味儿。
周肆心头一酥,追着问?:“想和你如何?”
红被翻浪,可好?
沈旖两只细柔手臂藤蔓似的缠上?男人脖颈,皓腕莹莹,歪着脑袋,笑看?他:“和皇上?聊聊妾那些不让皇上?省心的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