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肖舅,表妹表哥之间有相似,也不奇怪。
许是带了点移情?作用,周肆再看谢霁越发顺眼,指了手边的酒壶:“赐。”
赵喜立马端起了金漆酒壶,走到谢霁那桌,一旁的人全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要知道,在这新年之初,能得天子的酒,那是莫大的荣幸,新年有个好兆头呢。
光是赐酒还不够,宴席过了大半,皇帝提前摆驾,走之前,命谢霁随同。
不说别的臣工,连右相都惊羡了,新帝这还是头一回在宫里留外臣呢,不是自己,却是自己的门生,右相都不知该嫉妒,还是得意了。
被传召的谢霁亦是忐忑,不知皇帝留自己是为何,快步跟上的同时,也在暗暗思索,自己近日可有出错,有无?被人攻讦的话头。
思来想去,反倒更纳闷了。
一路从前宫门,到后面的寝殿,前前后后越过几个门,途径几个关卡,谢霁没资格乘辇,只能跟在帝辇后头疾走,等到入了殿,调整了呼吸,他请示过后,推门而入。
皇帝已经换上了家常的宝蓝长衫,一头乌亮黑发披在脑后,身前一方小几,几上摆着汤盅,还有碗筷等物。
这是皇帝带他来开小灶?
谢霁更是疑惑,可也不敢怠慢,俯身行大礼,直到皇帝叫起,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侧的位子。
能够坐在皇帝身侧,无?疑是祖坟上冒青烟,谢霁紧张之余,又难以抑制的兴奋,谢恩的话里都带了一丝颤音。
皇帝瞧他拘谨的样子,指着几上已经盛好了汤羹的银碗,示意他尝尝。
谢霁领命,一手捧起里头内容丰富,放了不少料的碗,一手拿着调羹,斯斯文文吃了两口,周肆看着他吃,问他味道如何。
谢霁品了品那味,他认得出的有红枣,海参,鹿茸,似乎又加了别的什么?,口感还算不错,清甜,有回甘,吃着感觉人也精神了不少。
“可知这汤羹是谁人所做。”
皇帝突然这么?一问,谢霁下意识就回:“何人?”
“太妃的侄女。”
皇帝面带微笑的模样,称得上和颜悦色,但正是这副笑模样,让谢霁更懵,因为当今可不是好脾气的主。
一懵,人就容易犯蠢。
太妃的侄女?
那不就是央央,他表妹。
“不可能,表妹做不出这。”
话一出,谢霁就悔了,连忙起身跪在了御前,告罪:“臣妄言。”
若他没说错,欺君的就是央央,可央央为何要送吃食给皇帝,央央如今的身份,不妥。
聪明人脑子一转,谢霁想到近日沈家,卫家那些事,发生?在央央身上的,还有姑母似喜似忧的叹,以及姑父走路生风,好似遇到什么?大喜事的开怀。
越往深了想,背后冷汗直冒,谢霁膝盖发酸,人更软。
周肆亲自将谢霁扯了起来,命他坐下,笑看着他:“朕知你不是妄言,你那表妹,除了会绣点花花草草,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便是香囊,也是拖了又拖,好在心意是足了,面上绣了条九爪金龙,意义就不一样,这样的荷包,专属于他,只有他能戴。
皇帝话里透着的一股亲昵感,让谢霁更是发蒙,只觉脑子里有蚊蚋嗡嗡嗡的转,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皇上和央央?
怎么可能!
可男人女人之间,王八绿豆看对眼了,又没什么?不可能的。
不,他该死,怎么能这样形容天子。
可若天子真跟表妹有了什么?,君与臣妻,还是亡臣之妻,这就有点……
天子好像十分乐见有为儿郎这一刻的呆滞,亲手给他再加了半碗:“朕尝着有些腻了,你多吃些,与朕分担,顺便讲讲你们庄户人家那些事,是否你们庄户人家的女子,都如你表妹那般。”
皇帝话说到这份上,谢霁想装傻都不行了,可仍是忍不住问:“如我表妹般的女子又是哪般呢?”
话一开口,谢霁就想甩自己耳光子,他并不想跟皇帝谈论女子,尤其所谈女子还是自己已经嫁了人,守着活寡的表妹。
而天子,显然兴致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