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还有点羡慕。
但想想仍觉不对,显帝就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这世上也没人能让他委屈,若是真的厌弃,直接撵出宫便是,一个守寡的妇人,出身又低,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不成。
帖子是以惠太妃名义送来的,宫人没敢拦,麻溜呈到皇帝眼底,待主子爷没什么?情绪的一句搁下就把簪了朵小白花的信封放置到了桌上,然后脚步利索地退出去。
皇帝不看,也没人敢碰,几个妃子弹到手酸,唱到嗓哑,跳到腿软,也没见帝王将目光投注到她们身上一分。
委屈节节攀升,又不敢言,直到燕贵姬体力不支,脚下浮软,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抽气,惊呼声响起,周肆皱眉,将人全都打发?走,独自坐在亭子里,一口一口地把整壶酒都饮尽。
借着那股子微醺的醉意,天子抄起桌上帖子,外头宫人激灵高喊摆驾回宫,天子却是轻斥,命转道?,去另一个地方。
而这另一个地方,便是玉坤宫。
惠太妃确实是诚意相邀,但没想到是这时候,帖子才递上去不到一个时辰,圣驾居然就来了。
晚膳已经用过,惠太妃只能打发?宫人先去准备宵夜,自己则到前头正殿门口迎驾。
沈旖伴在惠太妃身边,安安静静,不声不响,惠太妃转头看了?她一眼,多俊俏的人儿,比她年轻时容光更盛,皇帝怎就瞧不上呢。
“你先回屋,我找人叫你再出来。”
沈旖求之不得,福了福身就掉头,快步往里殿走。
惠太妃瞧侄女那避之唯恐不及的背影,但觉古怪,可又无从说起,只以为是自己敏感了?。
惠太妃在殿门口迎来了皇帝,多日不见,好似更为英俊,周身气势也更为慑人,黑眸沉沉,面上浮着一抹极淡的红,再走近了?,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当真是冤家,喝了?酒,不回自己寝殿歇着,到这来与她为难了。
即便心下不喜,惠太妃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笑着道?:“皇上这是打哪来,可有吃些饭食垫肚子,我叫人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不耐烦打断,扫视一圈,眸色更沉,直接就问:“她人呢?”
她?惠太妃愣了下,只道皇帝寻人服侍,却来错了?地方,暗恼皇帝轻浮,又压着情绪道:“和妃离我这不远,不如请圣上摆驾。”
天色已暗,加之皇帝这状态,也不适合谈事,惠太妃只想快些把这尊大佛送走,求个清静。
谁料毫无自觉的大佛冷笑一声,竟是不再?会太妃,越过她大步往里走,一路畅通无阻,仿入无人之境。
众人傻了眼,闹不清状况,没人起身去拦,也没胆子拦。
惠太妃眼见放荡无形的帝王闯入内殿,踢开一间间房门,引得一干宫女尖叫过后又吓得失了魂,直到西边那处厢房,皇帝踢开后,大步走进屋,接着甩上了?门,一刻钟,两刻钟后,竟是未再出来。
太妃唇微颤:“那屋里,住着谁?”
容姑姑整个身子都在抖,惨白着脸,不可置信。
那屋子是她安排的,不可能看错。
可她宁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