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和二狗的爹找到一家客栈的住下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房钱是刘璟付的,在他看来牛车是二狗他们家的,那自己付房钱饭菜钱倒也是公平,这却让二狗的爹李守财不好意思了。
他还是个很朴实的农村汉子,和她媳妇儿不大一样。要说李守财叫守财这名还真是不大对,他属于老好人那类别的,怕麻烦别人,别人帮啥忙他定是要还回去的,哪里守得住财哦,也就是他媳妇儿抠了些,也算是达到个收支平衡吧。
他们也没住什么好的屋子,通铺,就是饭菜钱贵了一些,幸好红绣在他出门前多塞了几个钱给他。李守财赶了快一天的车,路上虽然有些饼子,哪里抵得住,但是吃晚饭的时候很是小心,忍着肚子饿硬是不肯多添一碗饭,到让刘璟看的不落忍,强添了一碗饭说是自己吃不饱,一碗又多了两人分着才同意,其实这多添一碗饭也就多付一个铜板罢了。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刘璟怕住着通铺自己却揣着水色很好的玉质大扳指不安全,和李守财说了一声出去溜溜,准备找人问问路,寻那杨阁老的养老府邸,把这贵重东西早些送过去才是真的。李守财也不多问,今天累了一天了,正是要好好躺躺解解乏,不出意外,明天最多耽搁一天也要回去了,好不容易来城里,还是要给家里孩子带点什么东西才是,只是交代一声早些回来也就躺着睡了。
刘璟低声询问了客栈小二,得知杨阁老的府邸离这里还有两条街呢,晚上还有宵禁,亥时街上除了打更的人可就不能让其他人游荡了。
这小二也是好心,刘璟谢过,但是还是怕东西会有个意外,现在已经是酉时末了,想着自己的步速倒是可以走个来回也就不再犹豫,按着小二的指示往那府邸走去。
走了许久,才到了小二所说的那条街,时间虽是不早了,可,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让刘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里疑惑着小二所说的宵禁,却也不花时间想这个问题,又是询问了街头小贩,往前走去,终是看到了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想必这就是杨阁老的府邸,虽是养老之所,却很是恢弘。
府邸大门紧闭,刘璟不敢敲大门,走到西边角门前敲了敲,很快,一个衣帽整齐的小厮把门开了条缝,见着刘璟是生面孔,也不倨傲,问道:“何人敲门,所为何事?”
刘璟攥着扳指,手心微微出汗,答得却是没有什么颤音,也没有露了怯,确认道:“这位小兄弟,这是杨阁老的居所吗?”
“是,你是何人,这杨阁老可是朝廷重臣,虽是告老还乡,也不是你这等人想见就能见到的。”话说的不大客气,眼睛里倒没有不屑啥的。
“在下刘璟,是受了刘子轩之托来将一物呈给杨阁老的,你看……”刘璟将扳指露了出来,却不直接交给小厮,他记得很清楚,这是刘子轩说的,要亲手交给杨阁老的东西。
这小厮也不是家生子,前两年刚被卖进府中,也不知晓刘子轩是何等人物,但是好歹在这待了两年,看东西眼力劲还是有的,见那扳指水头不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虽动了心,倒不敢昧下东西,留了句“我?去通报,你就在这等着。”便关了门,跑的没影了。
刘璟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人来开门,瞧着时间,怕是回去的时候赶上宵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宵禁出现在街上,可是要坐牢判刑的。
刘璟正想先回去的时候,大门却是开了。一位穿着体面的有些年岁的老人出来了,似是府中的管事,见到刘璟,也带了三分笑意:“你就是刘璟小兄弟吧?我?是府中的大总管,老爷请你进去。”
刘璟点了点头,那大总管转过身去,“随我来吧。”
路上,大总管居然也屈尊降贵和刘璟说起话来,好吧,实际上就是套话来的。
“刘璟小兄弟,你是哪儿的人啊?倒是面生的很。”大总管带着笑,让人觉得亲近了几分。
“我?是李家村的,这是第一次去县里呢,自是面生的很。”刘璟摸摸脑袋,这大总管倒是没有什么架子,也就放松了些。
又说了几句家常,大总管状似无意的问道,“刘璟小兄弟啊,你在在哪里怎么见到刘公子的?我?们刘公子一般都在都城里呢。”
“哦,我?在山上找孩子的时候看见的他,他受了伤,一身的血——”话还未说完,大总管似是踉跄了一下,脸上带着些惊恐,按理说修炼到大总管的位置,虽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是能管住这面部表情的,可是这个消息太惊悚了啊,那刘子轩是谁,那可是勇毅伯的嫡次子,皇上当前的红人,少奶奶的亲哥哥,杨府的舅老爷,居然浑身的血,这……
这条路说长不长,刘璟他们到了,大总管疾走几步进去,让自己先?候着。不一会儿,就有小厮过来让他进去。
进门就看见一老人正襟危坐,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啊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眼神却是凌厉的很,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草民刘璟拜见杨阁老。”刘璟双膝跪地,向杨阁老问安。
杨阁老没有立即让其起身,双目盯着刘璟看,那种审视的味道十分浓重,那股威势让刘璟额上直冒冷汗,顶着压力,却还是直直的跪着,眼神也不见慌乱,毕竟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哈哈——好,起身吧。”厅里突然想起了杨阁老的笑声,刘璟莫名,听着话也便起身了。
“你就是刘璟?”
刘璟心中微烦,自己早就自报姓名了不是,还是垂了头,应了声:“草民就是刘璟。”
担心时间不早,赶不回去,刘璟也就直接拿出了玉扳指,双手呈上,嘴中说道:“杨阁老,刘子轩受伤被我家人在林中发现,遇见他时,他全身是血,已经是晕过去了,草民将其安置在山间小屋,他身体刚有些好转后,便将这东西托我?交给杨阁老,说是看见这东西,您就明白了。”巴拉巴拉,刘璟把这事给他巴拉清楚了。早说清楚早点走嘛。
杨阁老从他手中拿过玉扳指,仔细端详了许久,确认是刘子轩的扳指无误、“他如何了?现在伤势怎么样了?”刘子轩和杨家也是姻亲关系,他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辈,这着急是必然的,杨阁老不愧是老奸巨猾,不,老而弥坚,还是绷得很住。
“这个——我?也不知晓,没敢把他接回家中修养,只是安置在了山间小屋,应该他受的是这样的伤,也不敢让大夫直接上山看,就采了些草药,买了些金疮药罢了……”刘璟回答的很是详尽。
听到这个回答,杨阁老虽心里有些不满一个村汉不好好对待刘家二公子,但心里也清楚这样做法反而是最安全的,敌方在暗,伤势严重,更是不能暴露。紧抓着拄拐的杨老太爷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