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担的就是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名号,她天不怕地不怕,还怎会怕丽妃这几句无关痛痒的威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傅夫人!本宫可是皇上的女人,你在天子的女人面前这般目无尊卑,肆意妄为,开朝以来,你,可是头一个!这罪名!你担待不起!”
“担待不起也担了!”
温青园也懒得管什么娘娘不娘娘的,顺着心意,抚了抚袖子,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晾着丽妃干杵在那儿。
“丽妃娘娘,且不说您擅闯皇后寝宫,肆意揣度娘娘心意,目无尊卑在先,您也说了,臣妇是傅夫人,既是身为傅夫人,任凭臣妇如何胡闹,自是有傅大人护臣妇周全,有他在,臣妇素来放肆惯了。”
“呵,好一个放肆惯了的傅夫人,你还真是人如传言,嚣张跋扈!”
温青园挑挑眉,依然面不改色:“多谢娘娘夸奖。”
“你!”
“本宫宫里,怎的这般热闹?冰儿,本宫不是说过近来本宫身子不适,谁都不见?”
盈瑶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股少有的威严。
温青园抬头,恰巧与卷帘而入的盈瑶对上视线。
温青园扶着椅子起身,福身行礼,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皆心照不宣。
“回娘娘话,奴婢,没拦住……”
被唤做冰儿的宫女,正是先前挨了丽妃打的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委屈的捂着面颊,略白的唇瓣上还留着一行深深的齿印。
“冰儿,你脸是怎么了?”
盈瑶的语气还是那样,温婉柔和,她信步上前,想要检查冰儿的脸。
冰儿讪讪的放下遮挡的手,露出红肿的脸颊,哽咽着回话:“娘娘,奴婢……奴婢无事。”
“疼吗?”
盈瑶有些心疼。
那鲜红的五个掌印,瞧着都渗人,半边脸颊肿的老高,尤其是那道血痕,刺得人眼生疼。
冰儿含着泪摇了摇头。
她哪里敢说疼。
“丽妃。”盈瑶徐徐转身,神情陡然凛冽:“你伤本宫宫里的宫人,已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又是为何?”
“还是娘娘心善,怜惜这些个下贱的东西,嫔妾听闻娘娘近日身子不爽,特来伺候左右,这下贱的东西竟拦了嫔妾的去路,娘娘,您说,这不是辜负了嫔妾的一番心意吗?娘娘,下贱的东西不听话,该管还是得管管,如若是娘娘舍不得管……”
丽妃阴阳怪气的哼笑了声:“嫔妾也不是不能代劳的。”
“丽妃!你眼中可还有本宫这个中宫皇后!本宫宫里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管!况,本宫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她拦着,何错之有?”
盈瑶语速稍急,眼神幽幽的泛着冷光,虽语气温和,却是绵里藏刀,唬得住人的。
丽妃素来在皇后这出嚣张跋扈惯了,她挺了挺遮掩在衣裳下,不显眼的孕肚,挑衅似的往盈瑶跟前走了一步。
“娘娘身子不爽,嫔妾来侍奉左右,又何错之有?难不成,娘娘是觉着嫔妾会伺候不周,想拂了嫔妾的一番心意?”
丽妃有意无意的将肚子挺高,显摆似的露给盈瑶看,盈瑶眉宇紧锁,面色略显苍白。
丽妃深知,如何能够刺激到盈瑶,她就是爱看盈瑶悲恸隐忍的模样。
温青园冷眸微眯,不动声色的给皇后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是个机灵的,趁着没人注意就退了出去。
温青园望着丽妃的肚子,嗤笑着扯了扯嘴:“丽妃娘娘,您肚子可还好?”
“你这是何意?”
丽妃皱着眉,不明所以。
温青园莞尔勾唇,和善的笑了笑:“臣妇见娘娘一直刻意挺着肚子走路走的艰难,莫不是肚子不适?莫不然,怎的连走路都不会了。”
说着,她又看向了丽妃身边的宫女:“依臣妇说,娘娘身边的宫女是真不中用,应当换一批才是,这自家主子有孕都不上心,还能对什么上心呢。”
丽妃面色一沉,眉目不善的瞪着温青园:“本宫的宫女哪里轮得到你来说教,本宫的宫女都是本宫亲自调教,怎么就对本宫不上心了?倒是你,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不宜见客,你怎的又在此处?”
“娘娘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呢,臣妇该先答哪一个?”
温青园眨着眸子,一脸单纯的望着丽妃:“首先,娘娘亲自调教的宫女,明知自家主子有孕在身,还不加以劝导,让自家主子在冰天雪地出来瞎溜达!这会儿,眼瞧着自家主子挺着肚子走路都艰难又不上前扶着,这若是一不留神摔一跤,娘娘您说,您是赖自己呢、还是赖宫女?又或者,娘娘会去赖皇后娘娘?”
“唔……这倒是个好法子……”温青园微仰着脑袋,努起小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丽妃娘娘这一摔,说不定,能帮娘娘您一个大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