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座占地千倾的府邸面前。
耶律鸢率先下了马车,看门的下人一瞧,连忙迎了上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大人都急坏了。”
耶律鸢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爹爹就是爱紧张,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嘛。”
说罢,又回头亲亲热热地挽住江杏的胳膊,“江杏妹妹快随我进去,我家可大了,我带你好好瞧瞧。”
江杏对她的自来熟颇有些无奈,“不必了,天色已晚我们不便打扰,姑娘既然到家了,就快些回去吧。”
正这时,烟雨朦胧,万千银丝夹杂着凉意慢慢倾洒落下来。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这般突然,楚子渊立刻从马车来拿出一把伞,撑在江杏身旁,动作利索又迅速,没让她被雨淋到一丝一毫。
耶律鸢的眼神多了些许羡慕,她抿了抿唇,扬起一抹热情的笑意。
“妹妹你看,这雨肯定会越下越大,不如你们来我府上歇息一晚吧,你们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得让爹爹感谢你们呢。”
“这...”江杏看了看天,确实昏暗的可怕,接下来仿佛有一场暴风雨。
“走吧走吧,我们快进去。”耶律鸢看出了她的犹豫,不由分说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楚子渊垂着眸子寸步不离的跟在江杏身旁,他本就要寻机接触耶律修,如今正好和他设想般进行。
三人刚走入院中,便见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神色紧张地从内堂出来,将耶律鸢半拥着,满是关怀的上下打量。
此人便是耶律修,虽是城主之尊,看起来却十分随和,并且还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爹爹,我能回来都是多亏了江杏妹妹和楚哥哥,你快替我谢谢人家。”
楚...哥哥?
江杏意外地微挑蛾眉,这姑娘叫的可真顺口。
但问题是阿煦的年岁比自己还小,她这一句哥哥又是从何而来呢。
耶律修听罢,当即客客气气对江杏颔首感谢,转至楚子渊时,目光忽然一顿。
他戎马半生,见过许多人,却头一回见到这般处变不惊,含明隐迹之人。
此人的气质仿佛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这位小公子仪表堂堂,不知尊府在何处?”
“区区陋室不值一提。”楚子渊微微一笑,言语含糊。
耶律修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他有意隐瞒,他也知趣的不再打听,朝外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小厮奉上一沓银票。
“二位对小女有救命之恩,一点薄礼还请收下。”
江杏微微咂舌,这还叫薄礼?数额之大够买她三个糖水铺了。
“这么大的礼我们收不得。”
“这算什么,我的命可比这点银票值钱多了。”耶律鸢扬眉道。
楚子渊在一旁始终没开口,垂眸沉思了片刻,忽然道:
“在下不才,有一刻制印章的爱好,听闻沂太城城主之印上雕有栩栩如生的白虎,在下若能一观,必是幸事一桩。”
江杏听罢,略微错愕地侧眸看了眼楚子渊。
阿煦何时有这等爱好了,怎么在糖水铺时从没见他摆弄过什么印章。
楚子渊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与她对视一眼,眨了眨眸以示安抚。
“这...”耶律修有些犹豫。
“爹爹你就给他们看看吧,看两眼你的印章也丢不了呀。”耶律鸢的眸光始终盯着楚子渊,眼尾含笑,含着一抹讨好之意。
耶鲁齐犹豫的自然不是这个,端看眼前的少年人五官正气,便不似心存不轨之徒。
而且他的城主府戒备森严,别说印章,就算是一片叶子,若无允许也是带不出去的。
“来人,取出宝印。”
不一会儿,小厮双手捧上四方宝盒,里头正是一方汉白玉镶虎座的城主印章。
楚子渊将印章拿在手中似模似样地端详起来,忽然瞧见右下方有一块裂痕,他微微一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