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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滚烫&温柔(三合一)(1 / 2)


周恪握着手机。

陷入沉默。

电话另一端早已挂断。

他手机抵着额头,突然?觉得有些头痛。

浴室里的水声总算停了。

又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里面的人才出?来。

依然?光着脚,细弱莹白的小腿挂着点水珠。

午优长发半干,披在一侧肩上,裹着雪白的长浴袍走到料理台边,拧开一瓶水。

边喝边往回走。

周恪叫住她:

“优优。”

午优脚下不停,朝卧室走去:

“我困了。”

卧室的门“嘭”一声关上。

似乎还?带着未消减的小情绪。

周恪闭了闭眼?。

此刻再不觉得她任性?。

他起身走到小卧室门前。

抬手叩门:“我们谈一谈。”

午优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冷淡且清晰:“我不想谈。”

周恪沉默。

午优咬着唇听外面的动静。

安静的过分,大概是离开了。

她怔怔的望着面前的梳妆台。

镜子里的女孩儿要哭不哭的,看着有点可笑。

她眼?睛酸的厉害。

索性?不再理会。

从?包里取出?之前医院开的药膏。

没什?么味道,但要一天涂两遍,活血化瘀。

伤在背后?。

操作起来并不方便。

午优解了睡袍,侧身背对着镜子。

因为不惯裸睡,她里面总会穿一件贴身的蕾丝吊带。

长度在肚脐左右。

轻薄透气。

此刻她一手挤了药膏。

一手拨下肩带。

竭力?扭着身子。

往背后?涂药。

刚涂了一块,未及抹匀。

陡然?听到熟悉的开门声。

旋即,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午优脑子一懵,呆在原地。

几年前,刚到公寓时。

她脾气远比现在执拗。

闹腾起来,花样百出?。

周恪为着方便“收拾”她。

便将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都配了双份。

午优的小套房后?来安装了密码锁。

钥匙也就成了摆设。

以至于现在她竟然?完全忘了。

周恪可以在任何时间,轻易打开她的房门。

他推门而入时。

房间里似乎很安静。

有那么一瞬间。

周恪当真以为午优睡着了。

然?而下一秒,他骤然?看到女孩儿香肩半露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满是惊愕。

周恪的视线刚一触及那大片白腻肌肤。

几乎本能的别开了脸。

眉头却飞快蹙起。

下一秒,他竟然?又转过头看向她:

“你身上……”

午优的睡袍堆窝在腰臀处,下身是条低腰松垮白绸睡裤。

她背骨纤柔,细细一根肩带搭在她漂亮的直角肩上,另一根垂落到胳膊上,露出?半片腻白如釉的脊背,上面的淡青淤痕,隐约可见。

午优回过神,脸迅速泛红。

手里的药膏冲他丢过去:

“你干嘛?出?去!”

药膏骨碌碌,停在周恪脚前。

他弯腰捡了起来,朝她走近。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后?颈。

微凉的温度,冷的午优一个激灵。

回过神来,肩带已经被人拉好。

周恪给她披上睡袍,双手滑下来,握住了她的双肩。

声音沉如深渊:

“谁弄的。”

午优的眼?泪。

顷刻决堤。

她猛地推开他的手臂。

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吼:

“关你什?么事?”

周恪眉头拧的极紧。

被她推开也不见怒意。

只是眼?眸冷凝。

又重?复着:

“告诉我,谁弄的。”

陈臣的电话里。

只转述了帝音带队老师的话。

几个女孩子一时贪玩。

找了“当地人”做向导进山采风。

没想到对方是专门设套。

坑骗外地游客的惯犯。

女孩子们先?是被讹了钱。

后?来那伙人见色起意,对她们动手动脚……

最?后?虽然?成功脱险。

但女孩子们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陈臣一直都知道。

校方的态度,只会避重?就轻。

他如实复述给周恪时心里很清楚。

但凡事情牵涉到了午优,就无论如何不可能善了。

周恪听到“性?骚扰”三?个字。

已经无比刺耳。

眼?下再看女孩儿背上的淤青。

可以想见她当时多么无助又绝望的反抗。

他上前一步,手紧紧扣住女孩儿的肩膀。

一双眼?深不见底。

“还?有哪儿?”

“他们,都碰了你哪里。”

午优被他握在掌心。

眼?泪一滴滴往下滚。

她咬着唇不吭声。

脸上很快湿漉漉一片。

周恪满腔的戾气。

见状,却一点点心软下来。

他竭力?放轻手上的力?道。

抬起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她的额头。

声音沉如钟罄:

“乖孩子,别怕。”

午优偏头,两手扑抱住他的手腕。

拉下来,一口咬住他的虎口。

力?道又凶又狠。

像她刚到他身边时那样。

周恪任她咬。

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把人揽进了怀中。

午优松了口,唇舌间沾着一点铁锈味儿。

她清醒过来,委屈像洪水,地覆天翻。

一头扎进他怀里扑打:

“你现在问我有什?么用?!”

她哭闹着,像是在外受了欺负,忍耐进家门,看到家长的那一刻,在庇护之下总算可以放声大哭,诉说委屈。

“他、他摸我……那混蛋,摸了我的……”

“你在哪儿呢?周恪,你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你跟午盛凡一样!还?有闵溪云、在你们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干脆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形象。

周恪被她哭湿了胸口。

衣服蹭散开,也腾不出?手去系。

满头满眼?都是她的哭声。

一点点的躁郁,说不出?的心疼。

“乖,别哭了。”

他屈膝蹲下。

两手掐着她腋下,抱孩子一样把人抱了起来,放在梳妆台上。

然?后?弯下腰,蜷起手指,一点点刮掉她睫毛上濡湿的泪。

“是我错了,我不够关心你。”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又被她烦躁的推开。

她没再哇哇大哭。

而是抿着唇,不停抽噎。

周恪叹口气: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给我——”

他不提还?好。

一提这个,午优顿时火往上冒。

仰头瞪着他,又是委屈又是羞愤:

“打给你,你接的到吗?”

“周先?生?每天日理万机,哪有空管我的死活!”

周恪哑然?。

午优哭的眼?睛疼。

一边伸手揉,一边叫嚷:

“就算打通电话,让我说什?么?”

“说他摸我、还?拿我的头往车门上撞……”

午优的嘴巴被人捂住。

同?时后?脑被人扣紧。

她脸颊一烫。

整个人被周恪按在了怀里。

没了衣服的阻隔。

脸颊贴着那片起伏坚实的胸肌。

午优脑子瞬间断片。

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周恪捂着她的嘴。

总算没再听到那些让人暴躁的话。

女孩儿缩在他怀里。

情绪大约平复了一些。

没有再哭。

只是微微颤动着双肩。

周恪松开了手,低头看她。

见她垂着头,一只手还?在揉着眼?睛。

“别揉了,明早会肿。”

“……你走开啊!”

女孩儿瘪着嘴,打掉他的手,嘟囔:

“都怪你!我睫毛掉在眼?睛里了,好难受……”

周恪挡住她的手,捏了下巴。

微微抬高:“我瞧瞧。”

午优睁大双眼?。

眼?珠琥珀似的,清晰映着男人的面孔。

越来越近。

周恪朝她眼?睛里吹了口气。

午优本能的闭紧了眼?帘,快速眨动两下,拿手指揉一揉眼?角,果然?,那股不适感消失了。

周恪在她头顶微微叹息:

“以后?不管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给我,明白了吗?”

午优最?烦他这种命令式的语气。

闻言不由顶了回去:

“你不接电话,那我不是死定?了?”

周恪目光平静。

拧住她下巴,一字一顿:

“只要你打,我就会接。”

午优被他看的心慌。

脸一点点烧起来。

她胡乱推了他一把。

从?梳妆台上跳下,快速跑到床上。

“我困了。你出?去。”

说着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实。

周恪目光微沉。

片刻,推门而出?。

晚上却没回房睡。

而是抱了薄被,靠在沙发上睡到半夜。

隐隐听到小卧室里有动静。

他站起身,将门推开一条缝。

床上,午优踢了半边被子。

身子翻来翻去,皱着眉,嘴里呓语不断。

大约做了噩梦。

周恪了然?。

她看起来敢说敢作。

实际仍然?是个孩子脾气。

受到伤害。

会哭闹害怕。

会做噩梦。

周恪走近床边。

弯腰帮她把被子拉好。

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

将要离开时,却被一把抱住。

午优睁开眼?,目光失焦。

看着不清醒,却还?是认出?了他。

“周恪……?”

“别走,我害怕。”

她拖着他的小臂贴在枕边。

像是这样才能安睡。

周恪试着动了动。

反而被抱的更紧。

他没再挣扎。

弯腰把人抱起来,朝里侧挪了挪。

自己则靠在了她身边。

这样其实有些不妥。

她不是小孩子了。

而他也只比她大八岁。

这种年龄差。

纵使他心理上仍当她是小女孩儿。

却也不能心安理得跟她躺在一张床上。

原本想着安抚片刻就好。

但大概是太?累了,他靠在床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翌日。

琴姨拎了新鲜的菜刚进门。

见玄关躺着两双鞋。

微微讶异。

这偌大公寓两个主人。

平时见了午优。

便不常见着周恪。

没想到这个周末。

两人会整整齐齐待在家里。

倒也好。琴姨想着。

她今天只用做一顿早餐。

鲜虾青蔬备的齐全。

倒不怕两人挑剔。

饭做好,摆上桌。

时近九点。

琴姨的惊讶更甚。

午优是惯爱睡懒觉。

可周恪能在床上躺到这个时间点,实属罕见。

她犹豫着,敲了主卧的门。

无人回应。

只得折回来,端了杯温水。

转而敲午优的房门。

门却是虚掩着的。

轻轻一碰,无声无息打开来。

琴姨抬脚走近,刚要唤人。

猛然?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

分明是无比熟悉的脸。

但共同?出?现在这张床上,却震惊的人说不出?话来。

琴姨惊愕的捂住了嘴。

手里的杯子跌在地上,发出?脆响。

周恪闻声,睁开眼?看了过去。

见琴姨呆立在门口,脸上表情既惊诧又古怪。

他大概猜的到她误会了什?么。

但比起那个,还?是先?低头看了眼?睡在旁边的人。

晨光熹微。

透过纱帘漫在床上。

少女肌如雪羽。

眉似焦黛。

唇际一点浅浅梨涡。

显然?美梦正酣。

周恪坐起身,漫不经心拉好衣服。

系着腰带时,淡淡瞥了琴姨一眼?:

“出?去。”

-

午优嘴里衔着一块虾仁松饼。

一边喝粥,一边跟周恪咬耳朵:

“那什?么……”

“你觉不觉得,琴姨今天有点怪?”

起床打招呼。

她就呆呆的。

盛一勺饭看她一眼?。

欲说还?休。

真问起她。

又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周恪拿公筷夹了一只煎蛋到她碗里。

闻言眉梢未抬,只平淡道:“好好吃饭。”

午优撅了噘嘴,拿筷子轻轻戳着煎蛋。

试图把蛋清和蛋黄分离。

“我不要吃蛋清……”

话音未落,周恪又夹起了那片煎蛋。

手里的黄油小刀干脆利落,把蛋黄剥离出?来。

黄橙橙的蛋心液淌了出?来。

正好洒在虾仁松饼上。

至于剔掉的蛋清部分。

周恪夹到了自己的吐司片上。

若无其事吃了下去。

琴姨在旁看着。

眼?睛一点点睁大。

午优不必吃她讨厌的蛋清。

当然?很高兴。

她没注意琴姨奇怪的脸色。

倒是看着周恪表情自然?的吃了她剩下的蛋清。

脸上忍不住有点烫。

心里感觉也是莫名酸甜。

最?后?没忍住。

弯了弯唇角。

吃过早饭。

二人各自处理各自的事。

周恪在书房来来回回。

打了好几通电话。

午优则要补着之前落下的专业课作业。

是几张人物速写和半身像。

二楼东南角。

有单独为她修的画室。

午优转了转眼?珠。

却抱着画架溜进了周恪的书房。

他仍然?在讲电话。

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

人站在巨大通透的落地窗前。

一手插兜,一手闲闲把玩着一只打火机。

见午优进来,只略瞥了一眼?。

不动声色。

午优找了个位置支好画架。

夹子夹好,纸张展平。

手里削好的2B铅笔。

隔空比划着,在纸上沙沙游走。

画完一张速写。

周恪正好打完电话。

他换了姿势。

靠窗站着。

下巴微微抬起。

表情带着一点慵懒。

看着她:

“怎么跑这里来画画?”

午优嘴里叼着一支HB铅笔。

手上飞快的更换纸张。

嘴里支吾着:

“补作业嘛…嗳,就是这个姿势!”

“别动别动……”

周恪临窗站着。

半边脸沐光向暖。

半边脸陷入阴翳。

整个人有种亦正亦邪的俊美。

间或带了点雅痞的气质。

午优的速写功底极佳。

十分钟一张作业。

再十分钟用来完善细节。

两张画完,还?指挥周恪:

“你换个姿势,坐下来。”

周恪发出?一声笑。

仔细听,似乎带着点纵容。

他弯腰在黑色皮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身体前倾,两腿微微撒开。

有新的电话接进来。

他抬手点了下耳机。

另一只手散散的支着膝头。

修长手指半垂下来,姿态写意。

听见午优叫了一声:

“别动!就这样,保持住……”

周恪掀了掀眼?皮。

看她一眼?。

却到底没有动作。

听着耳机里陈臣的声音,说着:

“周先?生?,帝音又打电话过来了。”

“您看要不要直接联系聂par?”

周恪淡然?道:

“不必,交给林律。”

陈臣醒悟。

林律跟聂银河同?在一家律所。

但后?者其实更擅长打一些经济和婚姻官司。

不像林律。

对社会复杂关系了熟于心。

论起角度刁钻。

实在是他的强项。

周恪要用他。

显然?是不打算如帝音所愿,轻易善了。

毕竟学生?校外写生?遇险。

作为校方与带队老师都有连带责任。

但事发至今。

校方一未跟进地区事件发展。

二不曾给与带队老师公开处罚。

只是象征性?的停职留薪。

这种表面功夫,显然?诚意欠佳。

陈臣了解周恪。

事涉紧要之人,他是不会跟任何人讲道理的。

也许午优等人本身也有一定?责任。

可在他眼?里,这压根儿就不是重?点。

他只要动手的人。

受到应有惩罚。

“……荷都那边,帮您订明早的机票可以吗?”

周恪随意应了一声。

他手头的活儿刚忙完。

正巧腾出?时间,来好好料理这桩事。

挂了陈臣的电话。

他转而又拨了个号码出?去。

听见午优细声细语的抱怨:

“哎、别动!你的手别动嘛……”

周恪只得又把左手垂下来。

闲闲道:“怎么还?没画完?”

午优从?画架后?抽空瞪了他一眼?:

“手部细节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周恪弯唇一笑。

果然?没再动。

电话打给了高徵。

他鼻音很重?,像是还?在睡觉。

周恪瞥了眼?桌上的鎏金小钟。

声音添了几分嘲讽:

“昨晚很爽?”

他不提还?好。

一提这个,高徵满肚子火气。

掀了被子隔空叫骂:

“你他妈还?有脸问,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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