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臻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摸。
末了又掏出镜子照。干干净净。
被涮了。
她恼羞成怒。
戚栖和程雪侬四目相对。
笑的好大声。
午优慈祥的看着她们。
果然智障儿童欢乐多。
-
时间来到周末。
帝都音乐美术学院东校区,庆典大礼堂。
林臻臻和程雪侬因为有节目。
早早就去了后台做准备。
戚栖所在的篮球社下午有场友谊赛。
已告知了大家,结束后会直接在礼堂集合。
午优作为观众一身轻松。
离迎新晚会开场还有十五分钟,这才晃悠过来。
刚到就被戚栖拖去了后台看热闹。
然而七拐八绕了一圈,也没看到林、程二人的影子。
问了才知,林臻臻出事了。
校医室就在礼堂对面的独栋小楼。
戚栖拽着午优冲进门,果然见到了林臻臻。
她穿着银渡灰绉纱阔肩芭蕾舞裙。
妆发精致,脸色却显而易见的苍白。
靠在病床上,笔直的长腿。
右脚却缠了一圈窄细的纱布。
戚栖皱着眉:“怎么回事?”
程雪侬提着裙子坐在床边,脸色难看的把一只粉色缎面芭蕾舞鞋递到二人面前。
午优接过,翻看一圈。
眉头拧了起来。
程雪侬再摊开手。
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圆形图钉。
钉尖沾了血迹。
非常刺眼。
戚栖沉着脸:
“到底怎么回事?!”
林臻臻屈膝,抱住小腿,唇抖了几抖,才道:“我在做拉伸训练……转了圈,跳了两下,突然脚下一痛,就摔了一跤……”
她眼圈迅速红了起来。
脚底的刺伤其实并不严重,但脚踝扭伤怎么也要养几天才好活动,只是一枚小小的图钉,就让她失去了登台的机会。
这对一个骄傲的人而言。
何其难受。
午优捏着那枚图钉,捻了捻。
眼神微变。
这钉针变短了。
至少比平时常见的,少了一截。
芭蕾足尖鞋底部柔软轻薄。
钉针又扎在接近足弓的位置,不能使人第一时间察觉。
但总会有旋转和跳跃的动作。
落地的瞬间,脚掌完全贴合鞋里,针尖就会冒出,扎进脚心。
这种突如其来的刺痛任谁都毫无防备。
所以林臻臻即便没有做拉伸,上了台,一样会跌倒出丑。
她看着林臻臻:
“你不会这么不小心吧?”
林臻臻脸色煞白:
“鞋子一直锁在柜子里,带出来时我有检查过。”
言下之意。
是在后台出了问题。
而这里人员庞杂,琐事繁多。
的确容易遗漏一些小物件在地上。
问题是。
林臻臻的舞鞋从带到后台,就一直放在盒子里没取出。
小小一枚图钉。
怎么扎进的鞋底?
“这事儿不对。”
戚栖脸阴的厉害,“我去找辅导员调监控。”
午优拉住她:“没用的,大礼堂后台只有出入口两个监控点,里面乱糟糟,你怎么查?”
戚栖烦躁的犁了犁头:“那现在怎么办?摆明了有人阴她!”
程雪侬嘟囔着:“臻臻,你是不是不小心跟谁结了仇啊?费这么大劲儿报复你……”
话一出口,屋子莫名静下来。
林臻臻的视线不觉抬起,在半空中与午优相汇。
她眼圈仍然红着。
情绪却逐渐镇定下来。
“橙橙,你先去准备。”她推了程雪侬一把。
“你的节目在第六个,快去。”
程雪侬嘟着嘴:“那你怎么办……”
说完也觉自己是说了废话。
出了意外,林臻臻的节目自然要被替补顶掉。
否则整个节目单节奏都会被打乱。
离晚会开始还有不到五分钟。
程雪侬拖拖拉拉的走了。
午优想了想,还是把戚栖拖了起来:
“跟我出去一下。”
又叮嘱林臻臻:“你别动,不管谁来,等我们回来接你。”
林臻臻看着她,眼神复杂。
片刻又无奈道:“我倒是想动,你看我动得了吗?”
钉子扎了脚心,一走一碰钻心的疼。
林臻臻摸着微微肿胀的脚脖子,她是有多想不开才要跑出去凑热闹。
就是可惜。
白准备了那么久。
她往下一滑。
烦躁的拿枕头盖住脸。
戚栖被午优拖回了大礼堂,郁闷无比:
“你去看你的,干嘛硬把我也拽出来?”
午优睇了她一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看节目了。”
说着脚下一拐,拖着人从侧门出来,穿过草坪,抄小径去了校园保卫室。
戚栖郁闷的看着她三言两语搞定了值班保安:
“你不是说监控只对着出入口,没必要查?”
午优随口道:“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
戚栖:“……”
行吧。
你长得美,你说什么都对。
监控室内。
午优娴熟的操作着鼠标键盘,把大礼堂后台的两个摄像头画面调了出来。
很不巧,林臻臻所在的位置十分靠近里面。
正是两个监控的盲区。
戚栖瞪着眼看了半天,并未从午优脸上找出类似失望的情绪,反倒是不紧不慢地把镜头来回切放,快进倒退反复翻看。
最终,她把画面定格在某个时间节点上。
然后掏出手机喀嚓一通拍照,点开V信挑了个人,把图片传给对方。
一切搞定,她才直起身,活动了下脖颈:
“走吧,回去看节目。”
戚栖满头雾水:“不去陪林臻臻吗?”
午优懒懒道:“她那么大个人要你陪?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戚栖嘴唇翕动,什么也没说。
午优轻笑一声:“其实你们两个的关系,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吧?”
戚栖嗤笑一声:“你想多了,我看见她就烦。”
午优挑眉:“那她呢?”
戚栖面无表情:“她?她说看见我就想吐。”
午优:“……”
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