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二表兄。”崔晚晚胡乱给自己编了个表妹的名头,直表来意,“这?位……”她想了想,也给拓跋泰安了个新身份。
“我这?另一位表哥姓褚,从前住在乡下,今日第一次来京城,我特意带他来平康里长长见识,你们有什么好玩好看的都拿出来。”她眨了眨眼,笑意狡黠,“你别看褚表哥是乡下人,家境不是一般的殷实,人也大方。”
就差明说他是个任人宰割的冤大头、乡巴佬了。
裴都知阅历非凡,极会察言观色。自进门她就知晓这?位郎君不是凡人,他目光锐利,有睥睨天下之态,这?是久居上位的掌权者才具备的气势,而他冷肃的神态下又还蕴含着一种杀伐血气。
崔二出身清河崔氏,听闻崔氏有女容色倾城,于是入宫为妃,眼前的女子自称是崔家亲眷,恰有一副罕见的倾城之貌,而她口中的褚郎君,年轻俊朗,大权在握,铁血武将……
裴都知许久不曾紧张了,此刻却心跳飞快,她维持住落落大方的姿态,提议道:“那就小设一场曲乐酒宴,行酒令玩,如何?”
崔晚晚当?然赞同。
裴都知恭敬退下,先?行去做准备,离开二人视线,她几乎腿软得站不直。鸨母见状赶紧扶住她,关切询问怎么了。
“无事。”裴都知缓了好一阵才稳住心神,对鸨母说道,“里头的两位客人极尊贵,姆妈千万不能怠慢。”
很快排面铺开,乐师歌姬也来了,吹拉弹唱好不热闹,裴都知还领了几位知情识趣的美人来一齐饮酒行令。
她们都得了叮嘱,并不敢冒然骚扰那冷面英俊的郎君,而是围着这?位貌美娘子打转,哄她开心。
一时间,崔晚晚竟“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如裴都知这般八面玲珑,自是不会顾此失彼,于是提议换个玩法,她使了个眼色给几位美人,这?一轮游戏下来就变作崔晚晚作“觥纠”去罚酒,而拓跋泰要饮酒。
“一个敬一个喝有什么意思。”一位叫盈娘的女子笑着夺过崔晚晚手?中酒杯,媚眼一抛,“平素我们都是这么玩的。”
她微微扯开衣领,把一杯酒缓缓倒入锁骨窝中,暗示道,“这?般才有趣,你的郎君必定喜欢。”
饶是厚颜如崔晚晚,此刻也面浮赧色,嘴硬不肯承认:“什么我的郎君,他是表哥。”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大家嘻嘻地笑,盈娘还咬耳戏谑:“我们这么多人,今夜你那表哥却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瞧你,还不快去敬他一杯——”
裴都知也推波助澜:“小娘子这?身衣裳不便,不如换了吧。”
众女起哄,拥着崔晚晚去更衣,褪下胡服换上裙衫。不同于宫装里外三层的端庄,平康里的娘子们都穿着薄软轻盈的纱裙罗衫,隐约可见玉肌,崔晚晚被她们打扮一通,簇拥着送回来,径直推进拓跋泰怀中。
“表妹醉了,有劳您这位表哥好好照顾。”
众女笑着告退,关上房门。
“表妹?”拓跋泰想起她方才如鱼得水的模样,勾起唇角取过酒壶,“玩尽兴了?”
崔晚晚赖在他怀里,丝毫不察危险来临,竟还傻乎乎跟着他喊:“表哥——”
拓跋泰伸手?在她锁骨处揉了揉,忽然执壶倒酒。
肌肤被冰凉酒水激得颤栗,液体很快从锁骨窝淌下来,浇得胸襟全湿。
拓跋泰把人箍在怀里,缓缓俯首而下,两片薄唇衔住美人锁骨,滚烫无比。
“表妹盛情敬酒,为兄却之不恭。”
……
月下逢的客房乍看?与精致闺房无二,细瞧便能发现处处巧思。
对着门口摆一张短足长榻,榻面以藤屉编织,四只足底做成如意云头样。长榻旁边是一把逍遥椅,宽敞可容二人,两侧扶手还包了软布。还有一张嵌云石的大案,也是比寻常案桌要宽大,约莫齐腰高。
仕女屏风背后才是架子床,浮雕图案花纹,铺着香衾挂着纱帐。“崔表妹”落入其中,醉眼惺忪看?着床头,忽然道:“有人。”
“眼花了?”褚表哥低低发笑,觉得她呆愣模样甚是娇憨可爱。
“真的有人。”她伸手?抚上床头图案,还拿指头抠了抠,“还是两个。”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图案并非常见的云纹花草,而是两只小小的人影交叠一处,刻画得栩栩如生。仔细环视,这?张床的四周都绘满了秘戏图。
拓跋泰仔细观摩一番,随即打横抱起崔晚晚绕出屏风,把人放于逍遥椅上。
“表妹”晕乎乎:“你作甚?”
“表哥”解下革带,笑眼肆意。
“乡下人长见识。”
作者有话要说:1.平康里借用自唐代长安城有名红灯区
2.秘戏图啥的,小可爱们可以去搜一下胡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