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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六十五章 偷人(1 / 2)


崔晚晚哭累了昏昏睡去,佛兰见她睡沉了,便轻轻放下帐子,蹑手蹑脚出去了,还专门叮嘱金雪银霜不?要去打扰。

子夜时分。

崔晚晚隐约觉得床铺有些不?对劲,想翻身换个姿势,可四肢又?灌铅似的重?,抬不?起胳膊来。她头昏脑涨浑浑噩噩,好一?会儿才费力睁开眼皮。

顿时吓了一?大跳。

头顶不?是金纱幔帐,而是墨色苍穹,一?条星河横贯其中?。

不?知何时她竟睡到了屋外。

挣扎起身未果,崔晚晚这才后?知后?觉身上裹了厚厚的被褥,里外三层,捆得她动弹不?得。

“放我出来!”

她怒冲冲转头命令身旁男人。能在?大半夜把她“绑”出寝殿,还有闲情逸致观星赏月的疯子,用脚趾也?猜得到是谁。

“你说放,朕就放?”拓跋泰躺在?她身侧,双手枕头,一?条长?腿屈起,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那你要怎样?!”崔晚晚简直要气?炸,脸都憋红了。

“不?如你求求朕?”一?张俊脸骤然凑到眼前,拓跋泰露出一?口白牙,“小碗今日把朕拒之门外的时候,可是硬气?得很。”

崔晚晚险些啐他:“你做梦!”

她索性?裹着被褥往外翻,圆滚滚跟个球似的,颇有几分滑稽。

“别动!”

拓跋泰赶紧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他把人拎到怀中?,崔晚晚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是在?房顶上。

拓跋泰隔着被褥打了她几下,口吻严厉:“胡闹什么?!万一?摔下去怎么?得了?”

“摔就摔了,免得碍您的眼。”崔晚晚一?贯顶嘴,瞧他沉下脸愈发得寸进尺,讥讽道:“陛下如今偷人本事见长?,令臣妾刮目相看。”

“你以为把门锁上朕就没法了?”拓跋泰揪了揪她气?鼓鼓的脸颊,“别说只是扇木门,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奈何不?了朕。”

一?把随手就能劈开的破锁而已,还真能挡住他不?成?

脸上吃痛,崔晚晚张口去咬他的手,被轻而易举躲开,两排贝齿磕出声响。她更加气?闷,睨眼哼道:“陛下做起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来可谓驾轻就熟,平素没少偷香窃玉吧?”

比如偷了那颗烂青梅。

越想越气?,崔晚晚冷嘲热讽:“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多谢陛下身体力行,让我见识到此等真知灼见。”

“你——”

两人吵架他就没赢过,拓跋泰懒得与这牙尖嘴利的小女子作口舌之争,干脆如她所说那般“身体力行”,倾身过去堵住她的嘴唇,顺带一?只手也?钻进被褥里狠狠搓捏。

“朕只偷过小碗的香。”他终于离开她的唇,但掌心紧握娇软,如采花贼那般孟浪调戏道,“也?只窃过小碗的玉。”

崔晚晚被他揉得浑身发软,但又?无?力反抗,硬生?生?被这“登徒子”占够了便宜,气?得娇颜绯红胜过芙蓉。

“怎是肿的?”

拓跋泰近距离看她,这才发现她眼皮微肿,像是哭过。

“天天看见碍眼的东西,不?肿才怪,没瞎就算是好的了。”

她使小性?子撒气?,他这个碍眼之人也?只得一?味迁让,剥开被褥把她放了出来。

夜风微凉送来初夏槐香,远处的山峦在?夜色里只看得见起伏轮廓,两人居高临下而望,微弱的烛火零星点缀在?山庄各处,像是散落田野的萤火虫。

荷塘偶尔传出几声蛙鸣,落入耳朵不?觉聒噪,沸腾的心绪反而沉静下来。

崔晚晚双手抱臂而坐,拓跋泰见状把她揽入怀中?:“冷?”

她此刻倒是没有抗拒他的触碰,只是盯着远处摇了摇头,转过脸来满是不?解:“为何带我来这儿?”

拓跋泰自诩一?片苦心,不?料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瞬间气?闷。

他沉声反问:“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崔晚晚简直莫名其妙。

沉默片刻,拓跋泰惜字如金地迸出一?个字:“画。”

“唔?”

眼见崔晚晚还是一?头雾水,他顿时生?出痴心错付的失落感,磨着牙问:“朕送的题字你可看过了?”

那套四时赏幽录,春夏秋冬共四十八条,他写了足足一?夜。倒不?是说写字费功夫,而是要绞尽脑汁地想每个时节何处景色最好,以及她会喜欢做什么?。

帝王笔墨珍贵,却?贵不?过他这份心意。

“看过呀,不?过后?来长?安殿的桌子腿有些不?稳,”崔晚晚不?以为然,“我就拿去垫桌脚了,刚刚合适。”

拓跋泰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敢把天子赠予的题字这般糟践,古往今来也?只有她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子了。

瞧他一?副“独咽血泪、黯然神伤”的失落模样,崔晚晚满腹郁懑终于烟消云散,“噗嗤”笑出声。

“你还笑。”拓跋泰冷哼,“养不?熟的白眼狼。”

身为帝王,他不?可能像京中?风流公子那样,把光阴尽数付与风花雪月。他自知陪伴她的时间有限,也?心疼她被拘在?宫里不?能四处走?动,所以见缝插针地带她出来透气?,尽量与她多些私下相处。

落雪折梅、星夜泛舟、春日踏青……

他愿意陪她做尽一?切喜爱之事。而这样弥足珍贵的时刻,光是记在?脑海里还不?够,最好能刻画下来,待到耄耋年老也?能拿出来回忆。他题字她作画,是再?好不?过的“夫唱妇随”了。

四时赏幽,他曾写下一?条“夜宿星月”,就是想在?这样一?个满空孤月,露浥清辉的凉爽夏夜,携枕卷席,睡于天幕之下,露影湿衣,欢对忘言。

哪知这人不?仅把作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还把他拒之门外。

真是气?煞人也?。

“辜负了陛下一?片好意,臣妾真是好生?惭愧。”崔晚晚轻抚自己胸口,妩媚暗示,“一?颗心惴惴不?安的,您要不?要瞧瞧?”

这下轮到拓跋泰冷嘲热讽:“娘娘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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