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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六&二七(1 / 2)


但宁琅的状态果真更好了。

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她强迫东朔在大石头坐下,喋喋不休地跟他说:“坐着,别动,我来。”

“你要是动了,我就跟你拼命。”

“不就只傻不拉几的猴子,我能搞得死,信我。”

不过,八臂巨猿不是宁琅搞死的。

长舌鸟一死,隔绝慧峰与外界的结界消失,待长老级的人物斩了在别地作乱的妖魔,纷纷赶到后,联手击杀了八臂巨猿。

余下的低级魔,则是全部由东朔杀了。

是的,全部。

东朔修术法,也修阵法。

是半个法修,也是半个阵修。尽管这?半个,或许比别人的三个四个五个还要强。

当大妖除尽,只余虾兵蟹将,他再度洒下一把赤豆,开了阵图,将作孽的低级魔全部就地格杀。

而看到东朔的阵图将宽广的兀臬山全部包含入内时,宁琅再度震惊于前任道侣的非凡实力,也想着,天才不愧是天才,重生两月她才入道,人家已回到接近回到前世巅峰时刻,这?一世想必实力还?能更上一层楼。

解决了魔袭之乱后,宁琅不肯服软,躺上担架去治伤。

见慧峰上下的狼藉,她很平静地说:“先等我为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收好尸。”

上一辈子,收尸的活儿差不多?全是宁琅揽下的。

彼时她修无情道,在所有人悲痛欲绝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平静得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众人谅解她,不怪她,她觉得要有来有往,便主动领下这?个对许多人来说,艰难到不行?的任务。

打扫战场,为修士收尸,已成习惯。

而见宁琅竟是真的是开始用一条手臂为死去的同门收敛尸身,右臂则像挂饰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许多人见之不忍。

尤其当看到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仿佛已经对这让人伤心欲绝的一幕幕成?了习惯,可目光却是含了痛意的。

她没有哭,心里却像是在下雨,一滴一滴的雨落入心湖,泛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最终以永生不能忘怀的模样沉在湖心。

颜翩翩看不下去了。

她狠一咬牙,忍着眼泪,三步做两步地冲到了宁琅身边,趁她对她没有防备,一针扎晕她。

接住人后,一边指挥早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体修师兄把人放在担架上,一边转首问和她同样对师妹感到心痛的人:“你不会怪我吧?”

怪她自作主张打晕了宁琅。

颜翩翩问的人是东朔,据宁琅所?说是前任但怎么看怎么像现任的道侣。

尽管这?位师妹的道侣、隐门的客人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姿态,甚至瞧上去有几分病弱好欺,可颜翩翩心里总有点怕他。

她自己也觉得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她就是忍不住会怕他。

她隐约觉得他是会为了宁师妹做出一切的疯子。

闻声,东朔不见不悦,只低声应了句:“谢过道友。”

颜翩翩松下一口气。

*

当袭击兀臬山隐门的最后一只魔被碾做了尘土,同一时间,荒界,隶属于妖王领地里的某地牢深处,一只影魔悄无声息从水下的阴影处钻了出来,浮出水面。

听到咕噜咕噜的冒泡声,正呈大字躺在不过半指的水里晒月亮的青泠懒洋洋地睁开了眼,斜了一眼过去,见是影魔,漫不经心地问:“如何了?”

传回的只有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青泠听了一会,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正当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察觉到不远处传来声息,他立刻把喉间的话压了回去,浮在水面上的影魔也自动自觉地无声沉了下去,从不曾出现一样。

来者是一个女人。

也是统领万妖的妖王。

她来自以力量闻名荒界的百目狼王一族,此时她正大阔步地往地牢深处走来,每一步都带风,走得咵咵响。

她的终点是关了青泠的牢前。

眼神睥睨地扫过大字躺着的男子,她抛出三字。

“完事了。”

她说的是攻上兀臬山隐门一事。

闻言,青泠心中冷笑,直在心里骂妖王是个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傻子。

这?也算完事?

她压根没听懂他的话!

他是让她派部下去趁那个男人还?没有成?长起来,赶快杀掉他,而不是去攻山,攻入隐门。攻打修界宗门的机会何时都有,但那个男人只有这?会才是个弱鸡!

虽然,好像,现在也不是弱鸡了。

从那一招瞬杀万千低级魔的手段来看,青泠知晓他的实力已恢复至修士时的一半有余。

青泠有点忧郁。

他觉得自己背负上了很大的心理压力,除了他,哦,还?有一个不是人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没有人知道那个看上去眼眉中总带了三分病气的男人有多?危险,那一双看似清澈透亮的眼其实是多么冷血无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苦情魔被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前·死敌·现·临时合作伙伴”给弄走了,第二方案里的重要角色没有被杀死。

眼下,对妖王不满归不满,目前的青泠还?没有反抗她的力量,作为派出部下攻上隐门的报偿,他只能给她。

但终有一天,他要将这?些垂涎他血脉之人,斩尽杀绝。

思及此,青泠的眼里掠过一丝狠意。

但从水中懒洋洋地爬起身时,那双碧色的眼眸里只剩下妖娆的媚意。

青泠从水里爬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水,单衣半透,锁骨若隐若现,长发也在不停滴水,却不狼狈,反而透出几分妖媚,倒是比寻常女子更勾人心魂。

青泠有一具美人的皮囊,不仅皮囊好看,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出了丝丝欲态,让人别不开眼。

他拉开衣襟,在妖王的注视下,拇指的指甲尖在心口一划。

鲜艳的红顺着雪白的肌肤流下,还?粘了一点在指甲尖。

青泠伸舌舔掉指甲上的血,狭长的眼漫不经心地瞥了妖王一眼,后笑言:“既然想要我心头的血,就来舔啊。”

妖王的眼里一片冷然。

她半点不为所动,而是一个闪身,瞬移进?了牢房,然后抬脚踩住了青泠的脖子,直接把他踩回了水里,践起一片水色。

“别干多?余的事,心头血给我。”

青泠:“……”

草!这?个鸡脑子的妖王真的不解风情。暴力无情女都比她好!起码、起码……

青泠编不下去了。

他正在回忆前世,暴力无情女面对他的勾引时,是如何回应。

青泠想了想,然后傻眼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暴力无情女会是如何反应。

因为她压根不会看完自己的表演,每每双方一打照面,她便非常猴急地扑过来,喂他吃拳头,把他摁在地上往死里揍,不死不休。

那这么一比较,好像鸡脑子妖王还?要好一点?

青泠默了下。

他在想,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人全是些这?种德性,真是白瞎了他的好功夫,他的好长相。

哼!

不久,妖王甩袖离去。

被取走了一滴心头血的青泠则生无可恋地躺了回去,继续晒月亮。

刚才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的影魔也冒了出来,一双黑黢黢的小眼睛盯着他,不敢吭声,生怕惹恼了他。

青泠:看看,看看,我也是有人在乎的。

自我很好得到了满足,小神气的青泠摸了摸鼻子,示意:“接着说。”

浮在水面的影魔继续咕噜咕噜冒泡。

“哦?暴力无情女居然现在才入道?这?岂不是是托我的福?”

刚想派人去通知宁琅给他送花表示感谢,又听到影魔说后者是如何如何赶在所有人之前冲到危险的最前沿,如何如何刚一入道就去劈小山,青泠脸都绿了。

还?不由庆幸道:“还?好暴力无情女没有死,不然……”想一想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青泠都觉得好烦好烦好烦。

青泠是下令让影魔去偷袭她,最好是重伤她,却从来没想过让她死。

全天下所?有人都能死,唯独她不能。

“你说,我之后是不是派人保护一下暴力无情女啊?我觉得就算我不杀她了,说不好她也能凭实力把自己给作死。”

影魔:咕噜咕噜。

“也是,派你们去保护她估计待遇跟我一样,一见面,哦豁,没有了。”

报道完兀臬山的事情后,影魔似另有话要说,便又咕噜咕噜了一阵。

青泠的脸色一瞬就变了,他哗啦一下坐起了身,眯着眼,咬着指甲沉思,一边喃喃低语:“这?个宿茔魔难道也重生了不成??居然一月连夺三州,是想抢了我的位置不成??”

青泠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他记得这?个宿茔魔平日里就知道在亡妻的坟前里玩泥巴,怎么会突然异军突起,在荒界抢夺势力?

另一边,方才出现在青泠口中的暴力无情女,正在梦境里等待苏醒。

宁琅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对幻境梦境一类的幻象拥有最顶级的抵抗力。

多?亏有些傻不拉几的魔不信邪,孜孜不倦地给她创造幻境,想不费一兵一卒把她折杀在幻境里,她才会最终成?为幻境小达人。

这?时的宁琅显然没有意识到,如果不是来硬的搞不死她,那些魔也不会出此下策,把她拖入幻境,能喘息一会是一会。

毫无自觉的宁琅正坐在竹屋里的床榻上,被子裹住脑袋,看着满目的灼灼火光和贴得密密麻麻的咒符,在梦境里发呆。

大抵是正值哪一年双亲叔伯们的忌日。

彼时的她还没走出对魔的恐惧、走出眼睁睁看着亲人们被妖魔屠戮的阴影,每逢这种日子,便会点上好多好多的蜡烛,燃上好几个通宵,灯火通明的。

人则躲在被咒符包围的小屋子,藏进被子里,因始终无法忘怀的一幕幕而瑟瑟发抖。

是东朔结束了这?一切。

与他相识的第一个年头,他不小心撞到了眼前恍然巫师做法的可怕场景,便说要帮她战胜心魔。

想到他,宁琅心想指不定他会出现。

念头才刚一冒出,只见他的身影出现在视界里。

见东朔真的出现了,宁琅想着既然是在梦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做点出格的事情。

便松开被子,敞开双手,调戏良家妇女般道:“更深露重,道友此番前来,可是帮我暖榻的?”

这?里是宁琅的梦。

按照她的期望,她的前任道侣应该要羞红了脸,让她别打趣人了才是。

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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