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雨泽笑着答:“可以,我尽早安排你们见面。我想雷叔电姨他们一定迫不及待见雷小姐了。”
“冬冬!哈哈哈!”
“小白!”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抱着欢呼。
阎雨泽的视线看向在沙发上又蹦又跳的穆白,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这么高兴么?明明自己还是个真正失去了父母永远没办法与父母见面的人。
“嘶!”穆白跳着跳着就惊叫一下,两人已经到有些吵闹程度的欢笑声戛然而止。
雷冬冬以为是自己太疯了不小心掐到穆白,赶忙停下动作拿起穆白的手看:“啊呀小白!你的手背怎么回事这么红?”
这是在厨房被沸水溅到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很疼,面积也不大,但因为没及时处理,现下有些犯痒了,穆白刚才没忍住抓了几下才变得这么红肿。把另一只完好的手搭着雷冬冬的肩拍她:“大惊小怪,没啥的。”
这么些年都是自己做饭活过来的,刚开始学做菜难免会烫到,那会儿可比这下烫得严重多了,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这点小红肿是因为刚才蹭到雷冬冬的指甲尖导致确实是有些疼的,但在穆白自己看来实在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她自诩新陈代谢好,过两天自然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手就被另一个人抢去抓在手心里,阎雨泽紧蹙着眉,向来温和的人眼下也变得急切起来:“怎么不告诉我?”她话里的责怪半是对穆白的隐忍,半是对自己的疏忽。
边说着,她还左右仔细查看伤处的情况,穆白肤色本就偏白,手背上那块不规则的红肿由此被衬得更加刺眼。
“我......”穆白被抓着手,整个人都变得僵直起来,心跳也被自动按了加速键。
阎雨泽叹了口气,拉起穆白另一只手牵着她下了沙发,穆白两只手都被牵着,有些无措地跟着她上了楼,临走前看了雷冬冬一眼,瞥见雷冬冬古怪憋笑的表情和猛烈的眼神示意,羞窘得恨不得直接一个猛子扎进地缝里。
“阎、阎雨泽.....阎雨泽!你干嘛啊!”上到二楼,穆白才叫起来。
“给你找药。”
穆白下意识接话:“那也不用......”也不用拉着我上楼啊,拿着药箱下来不就是了。这样一搞她回头怎么面对雷冬冬啊。
但她把话尾又咽了下去,阎雨泽此刻不像是能听得进别人说话的模样,她的鞋跟在三楼的瓷砖上踏得噔噔响,一点儿也没有平常稳重自持的感觉。
想着她也是好心为自己找药,穆白把一切吐槽都按在了心底里没说出来,可阎雨泽也太辜负期望了,她拉着穆白在楼上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两三圈,最后泄气又无奈地喊了沈嘉佑来。
沈嘉佑果然对这个家里是了如指掌,他先是安顿两人在三楼坐下,接着从二楼的房间里取了一个药箱盒抱上来,再在里面精准地找到了烫伤膏药和棉签,双手递给了阎雨泽。
“嘉佑先告退了。”
见阎雨泽没应他,埋头只顾拆开全新的烫伤膏药,沈嘉佑摸摸鼻子,悻悻地转身离开。
“疼吗?”阎雨泽涂着药抽空问了她一句。
均匀裹上药膏的棉签轻轻柔柔地在穆白的伤处来回滑动,药膏的触感是冰冰凉凉的,涂上也没有刺痛感,很快地就缓解了烫伤红肿的热辣感,这药膏能被收进阎王小姐的府中,想必也是三界中的极品了。
穆白觉得手背是凉快了,但同时耳朵根儿变得滚烫起来。她摇摇头,总是想把手缩回去,但都被阎雨泽抓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阎雨泽皱着眉:“别动!等会药膏糊了。”
穆白只好用十分不自然的姿势把手继续搭在她的手心里。
要是地府也有服务评级,穆白可以给阎雨泽打个十分满分,不光用药膏照顾了每一寸红肿的伤处,涂完药膏后还对着轻吹了几口气,惹得穆白感觉背脊上骤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她感到很不适,左右耸着肩膀去磨蹭自己的耳垂以此缓解这种奇妙又磨人的感觉。
“你怎么了?耳朵也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我看看。”
阎雨泽并不罢休,说着就要伸手上前来摸她的耳垂,穆白情急之下大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吓得阎雨泽也跟着倾身向前想揽住她。
两人坐的床边上紧挨着墙壁,穆白因为向后挪动差点后脑勺直梆梆嗑上去,还好阎雨泽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手掌抵在墙上扶住了她才没砸个脑震荡出来,但也因此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穆白甚至能感觉到一抹清香从自己的鼻间掠过,好像、好像是阎雨泽的体香。
“阎......阎雨泽,你放开我。”
穆白率先回过神,她稳定了自己的身形,两手抵在阎雨泽的肩头上,脸侧到一边垂得低低的,看不清神情,只看得到发丝里竖起来的耳朵像拿大火蒸煮着一样红得滴血。
阎雨泽很快地收了手,并且坐得离穆白隔了两三个人远。她将药膏拧上瓶盖,棉签袋封装好,一一放进药箱里,然后站起了身。
“抱歉,我先回房了。”
“......好。”
穆白望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心头顿起莫名的恼恨,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闭着眼深呼吸好几口气,才稍微将心脏里那股闷痛感驱散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