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变态的作息时间真是让人无语,我试图起床,然后失败了。我正打算继续躺会,梨幽的声音阴阴地从耳边传过来,说:“既然师尊不想去上课,那我们就再来一次……”
吓得我赶紧跳了起来,捡起衣服就跑。
男人真是可怕,都不会觉得累嘛?我感觉我都要散架了,这么一想,还是觉得上课快乐多了。
我匆匆忙忙洗漱完,梨幽已经起了床,随随便便系好了里衣,头发松散地别着,坐在镜前等我过去,说要帮我梳头。
我坐了过去,任由他拨弄着,手暖烘烘的在我的发间,没多久一个束起的发髻便打好了,戴上发冠,简直英姿飒爽,明艳动人。
梨幽说:“好好教,别误人子弟了。”
我说:“知道了,你比我还担心他们的前程。”
可能是梨幽本来就喜欢谈造及,因为谈造及是从国立书院出来的,所以也对这帮小孩有了好感。
我打着哈欠出了门,正撞上庄拾,看样子他正打算来敲我的门,我居然早起了他也是没想到的,想说点什么损我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然后走了。
今天上课的还是前两天那批,我就顺道问问他们的检讨书写得怎样了。
弟子们面面相蹙,想抗议我又不能抗议的那种悲怒交加的心情,让人不忍心,我说:“交不上来也不要紧,我再给你们缓个七八日。”
“真的吗?”
“嗯。”我让书童把我早就准备好的纸发了下去,在大家不知我是何意的时候,我问:“这纸漂亮吧?”
“漂亮。”
我说:“这是奏疏专用纸,乃是上等宣纸,有钱都没地买的纸,怕是用了都要被砍头的。”
有些学生觉得兴奋,有些学生赶紧离那张纸远远的,说:“先生,你给我们发这些纸,绝对不是给我们玩的,对吧?”
“孺子可教。”我说:“今天我就给你们布置一篇作业,就是写辞疏。”
闻人瑟说:“为什么要写辞疏?”
我说:“没有人的官是可以一直做到善终的,机灵的官都懂得在最适时的时候退隐,而这个适时在你这里算是适时,在陛下那里可不是。所以我们得写辞疏,让陛下看一眼就肯放我们走的那种,才算一份成功的辞表。也许你们在想,将来还不一定做官,所以不用学。首先,你学不学是一回事,将来写不写是另外一回事。其次,其实辞疏可以在各种场合套用,无论是在官场情场生意场,好的辞疏代表着你的个人情商。”
弟子们很受教,虽然他们不喜欢我,但是对我传输的知识倒是没什么偏见。
有弟子举手道:“那先生……辞疏怎么写?”
“问得好。”我翻开了书的最后一页,说:“所以,今天我们来学《陈情表》。”
一般夫子都是从书的前面开始教,一篇篇教下去,如今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他们自然是有些抗拒的。
第二天,我收获了整整三十份奏疏,个个字迹工整,节奏明朗,感情深沉,辞别理由更是得体得让人毫无反驳之力。果然,一个人想不到的请假理由,三十个人绝对可以,我看着那些奏疏,挑出了几个与我字迹最像且能用的,让庄拾转交给容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