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能咋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说我是怪物,那我就是怪物吧!
“陛下……”谈造及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我们现在的局面,容缺直接吼了他一句:
“滚!”
谈造及赶紧拉着钱婆婆走出了梨苑。
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我不敢起来,看到他正抬头看梨苑,将屋内都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摆满了水灯的水面上,久久都不曾说话。
空气陷于了可怕的沉静。
容缺说:“在乎为什么不说呢?”
我说:“陛下,我不在乎。”
“你骗人。”
“是的,我骗人。”我笑道:“可是这些在陛下和利昌的面前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瞧我这个马屁,拍得有理有据。
容缺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容缺说:“你以前,若是非在利昌和梨幽中间选一个,你一定是全都要。你不会同天命妥协。”
我笑道:“可是你看,我最后还不是亲手将他推入了风雪台,害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不是当初我太弱了,非得牺牲他,今日他也不会卷土重来,如此危及我利昌。其实我比那时候还不如,我这么着急着让他死,不过就是怕他强大起来,我没有应付他的法子。你看,表面上强大无比的国相大人,如今却如此粗笨。”
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之后,我忽然没了底气,沮丧得像个小姑娘。
我写这个文干嘛来着?将女主写得天花乱坠,强大无比,事实上呢?不过就是个怕死的小喽喽,只有怕自己死,所以才会对别人一直这么残忍。
事实上,最无畏的人往往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譬如风有鸢,他肯献身这个世界,奔走于炼狱之间蹉跎。
“你总算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了。”容缺摁着我的肩膀,轻声说:“孤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什么我们一起扛,你是孤的不二臣啊。”
“陛下……”
“嗯?”
我揉了揉想哭的双眼,道:“我能抱抱你吗?”
“……”还没等他同意,我已经扑到他的怀里,事实上在他看不到的怀里,我一直在偷笑,好说歹说总算糊弄过去了,有些男人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容缺的手温柔地在我的背后抚了抚。
许久,容缺才说:“他想见你。”
我背后忽然僵直,他兴许也感受到了,问:“怎么了?”
怎么了?他一直想杀我啊!说不定就等我过去了!狼是狡猾又凶狠的动物。
“我得想想。”一般这个时候,我就要酝酿坏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