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之听到这话神情并没有半点的变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秦无垢面色却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走了过去坐在了薛锦之身侧,接过他手里的茶盏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神情平淡无奇。
“这话倒也没错。有人适合做朋友,有人只适合做过客。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问你,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求。”
说话间他将随身带着的那副画放在了桌上推开,指了指上面的落款。
“这是出自你手?”
他问的如此直白,没有给薛锦之任何的面子,更让那人有些措手不及。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又很快隐了去。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秦无垢身上,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后这才看向了那副画。半晌,摇头。
“这画显然是魔宗中人所作,画中所用颜料只有碧海崖才有。不过先前碧海崖一战后,那颜料中所需的一味草木已经灭绝。至于这上面的字嘛……”
那人忍不住笑了,一脸地嘲讽。
“这字虽然学了三分模样,却少了筋骨,我可不瞧在眼里。”
他说完这话看了眼薛锦之,“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我却知道那人在哪。城中有个戏楼,那戏楼里的旦角是个擅长模仿他人笔迹的人。他见过我的字,要真有些的这么像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哦,不知那人姓甚名谁?”
薛锦之笑眯眯地看着他,追问了句。
那人眉头一挑,“戏楼叫揽月,旦角也叫揽月。”
揽月……这是个什么名?
薛锦之细细一想眉头蹙了起来,“我可不记得城中有这么个叫揽月的戏楼。”
“新开的,就前两日。”
那人说完这话起身就往屋内走去,明显已下了逐客令。
薛锦之和秦无垢自然没有再在这里留下去的道理,遂起身朝他告辞。二人出了院子之后,薛锦之思索了半天,还是觉得那人没说实话,于是转身就要去敲门。
“不用去了,他人已不在这里了。”
秦无垢拦住了他,拽着薛锦之往那人说的戏楼走了去。
戏楼倒是不远,很快就到了。薛锦之站在戏楼门口却怎么也不愿意进去,他觉得是那人说谎,去了也是白去。秦无垢却拽着他进了戏楼的门。
诚然如那人所言,这戏楼是近些日子才开张,走进去还能闻到清漆的味道。此时还未挂出水牌,楼里的人都在忙活,在为即将要开场的戏做准备。
秦无垢和顾臻站在门口,二人动作一致,双手环在胸前上下左右打量着。
楼里的人来来去去的没有人理会他们。
半晌,薛锦之转身就往走。
秦无垢却长着没动,朝那边走过来的一人问道:“请问揽月先生在吗?”
“你找揽月?”
那人抬眉看向了秦无垢,可待看清了他的面容竟有些恍惚。这人五官并不惊艳,但瞧着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然而他的身上自带一股清冷气质,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冷。
秦无垢点了点头,温声道:“对,寻他有事。”
“他今日没来。你若要去找,就往前头左边的巷子里去寻,他住那儿。不过我劝你这会儿别去,他按个人白日里从来不会见客的。”
走出戏楼的薛锦之又折了回来赶巧听到了这两句话,疑惑道:“白日里不见客,难道只有晚上才见客?他不是还要唱戏的吗?”
那人叹气,“他的戏都在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