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和苍龙卫骗你？”
顾季长往后靠了靠，缓解了下心中的情绪，眯起了眼睛。
“骗我？骗我与你们何益？”
柳徵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好了许多，摆手道：“你也不必用这个法子想让我打消念头。顾季长，你的心性我了解，我想做的你也明白。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阴谋诡计，哪怕你告诉我的并非全部的真相，我也不会怪你。我要你去北境，真的意图，你可明白？”
“圣上……”
顾季长这两个字咬的很重，敛着的眉眼中透出一丝精光，忽而明白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柳徵收起了笑意，摇头道：“滚吧。就算我不对顾家出手，总有人要对你们出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人。你顾季长，有这个本事。”
顾季长缓缓吸了口气，将卷宗放回了远处，转身笑嘻嘻道：“好叻，草民这就滚。”
话罢，他身子一蜷，还真就从马车里滚了出来。
柳徵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顾季长，一时有些失神。
屋顶上藏着的宋榭和阿衡两人腿脚都有些麻了，听到那头有动静，宋榭连忙探出头去看，就见顾季长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凝重地往顾府的方向走去。
宋榭回头，看着朝巷子口走去的马车，眼中满是疑惑。
阿衡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抬手拍了拍宋榭的肩膀，小声道：“马车里……”
“是柳徵。”
宋榭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纵身跃下了屋顶，声音淡淡。
“走吧，这次你恐怕得跟我们一起了。”
阿衡大概也猜到柳徵找顾季长是何事，便也不再多话，与宋榭二人急匆匆往顾府走去。
回到了顾府，谁料秦如安和苏木也被柳斐送回来了。两人正在拂春院内歇息，婢女在准备洗澡水和吃食，凌羽和元洵做完了功课，正在与苏木说这两日京中的事。
见顾季长回来，凌羽的目光从他脸上扫了过去，登时发觉了端倪。他朝元洵使了个眼色，手指落在了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元洵眉头皱了皱，当下声音小了许多。
苏木和秦如安这两日在牢中倒也没有遭遇什么磨难，反而吃得好住的好，只是那牢房中的气味实在难闻，这会儿身上跟馊了一样，搞的两人脸色十分难看。
顾季长回到了府中径直入了雪黎院。
顾老夫人此时正坐在亭中招呼嬷嬷做些可口的点心，丫头便在那边廊下绣衣裳。听到院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抬头就见顾季长已走了进来。
见他面色不佳，顾老夫人眉头一凛，朝诸人摆了摆手。
“都下去吧。”
众人依言收拾了东西，立刻退了去。
“过来祖母身边坐。”
顾老夫人神情温和，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地方。
顾季长微微施礼，落座后握住顾老夫人的手，低声道：“祖母，孙儿今夜要出一趟远门，府中的事情就得劳烦你和爹爹了。”
“出远门……去哪？”
顾老夫人脸色微变，侧身定定地望着顾季长，眼中担忧之情难掩。
顾季长暗暗叹了口气，向顾老夫人详细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末了无奈道：“原本我也是想着将府中的事情安顿下来之后再去一趟临渊山庄，问清楚六十多年前远安城的事，可如今圣上亲临，我也不敢耽搁。孙儿待会就去与爹娘辞行，其他的事情……”
他略微停顿了下，眼间多了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