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舒了口气，缓缓摇头。“这些琐碎的事情你就不用费心了，我会安排好的。只是，咱们要举家迁至宸州去，怎么着也得过完年之后了。倒是可怜了柳氏和顾霖，那边就她们二人……”
顾昀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奈叹气。“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本来说好了等她们过去安顿好我们就去，可你也知道顾家的生意有需要处理。这些事情太繁杂，总得需要时间的。刚好这要过年的，到时候家中设宴，将与我们有生意的那些人都邀请来，这事到时候还得劳烦夫人操劳。”
顾夫人眉眼微动，笑了笑，“夫君何时这么客气了，这是为妇份内的事。”
两人说了会话，却见顾老夫人院里的嬷嬷急急地往这边来了。顾夫人面色微变，皱眉朝那人问道：“怎么了？可是老夫人那里不妥当？”
嬷嬷摇头，走到二人身侧欠了欠身，言道：“刚才有人给老夫人送来一封信，老夫人看过之后便让我过来请你们过去。看老夫人的神情很严肃，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顾昀和顾夫人闻言哪还敢有半点的耽搁，遂嘱咐守着院子的人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厨房的小院，这才急急忙忙的雪黎院奔去。
穿过长廊，还未踏入雪黎院的院门，就听得屋中有茶盏摔在了地上，有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入雪黎院七年，老身自问未曾薄待与你，且还处处为你们着想，寻思着待到了宸州之后为你找个合适的人家把你的婚事办了，没成想你倒是着急的很……哼，你把我顾家当成什么了？”
“不是，我没有，老夫人……我，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顾昀和顾夫人入屋子的时候就听到跪在地上的人带着哭腔喊了句。
顾夫人侧头，地上跪着的是雪黎院的使唤丫头，名唤如月。如月与阿溟一样签的都是死契，在众多丫头中样貌和才气也是拔尖的。平日里在雪黎院做的都是些轻松的差事，便也会跟着府里的姑娘们读书识字，对诸人也是很温和的。至少，顾老夫人挺喜欢这丫头，前几日还提起了给她说亲的事。
可听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如月与人……
顾夫人脸色微白，见顾老夫人对自己招了招手，便也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了。
顾昀落座，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盏浅浅呷了口，温声笑道：“今早本不想来打扰母亲的，没想却被母亲给唤了过来。”说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如月，摆手道：“起来说话吧。”
如月面色难看，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顾老夫人沉沉吸了口气，淡淡道：“让你起你就起，跪着出点事，我顾家可担待不起。”
她着话里明显有怒意，顾昀敛眉，顺手取过了桌上的信。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信是礼部尚书徐凌差人送来的。
“这是真的？”
顾昀捏着书信看向如月，声音沉了几分。
如月咬了咬嘴唇，含泪点头。“是，我……那夜我出去办事回来遇到了徐府管家的儿子。他在别处受了气，又喝了不少的酒，结果……结果酿成了大错。”
“所以，你回来之后为什么不说？你若那时说了，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糊涂啊！”
顾昀将信放在了桌上，伸手按着眉心。
如月一下子哭出声，抽抽搭搭道：“我……我不敢说啊。我和徐府管家的儿子早些年就相识，算得上是同乡。他人挺好的，那天晚上是他醉酒……”
“这事情……这事情要是我说了，于顾家的名声和我都不是好事。老爷和夫人自然会为我做主，可外人怎么看我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