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却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连语气都不曾有半分的变化。
“顾季长和宋榭所为本是好意，救了灵仙郡主也是为了江山社稷，那两人此时就在死牢之中。东宫之所以查不到他们的下落，是因谢瑾得到的供词上用的是他们原本的名字。昨夜玉器铺失窃，实际上是顾季长为了吸引巡防营和府衙的注意力差人所为，至于闯入刑部大牢放出那些江湖人的，就是宋榭。”
说完了这些话，苍龙卫唇角翘出一抹笑，若有所思地看着魏无涯和安易之。
“宋榭此行本是为了救出白月楼被抓走的两名女子，这起因乃是因有人密告东宫，此二人心怀有异。可不论如何，安大人你不该在明知那人是宋榭，却还带着她入了刑部大牢。”
他眉头一转，看向了魏无涯，笑得越发阴森。
“魏少卿，你与顾季长交好，明明早已猜到此事乃是他们二人所为，却只字不提，是不忠。”
大殿之中一片沉寂，魏无涯和安易之的呼吸都凝固了。
屏风后的柳徵脸色铁青，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那里的两人，声音冰冷。
“你们二人都是寡人的肱股之臣，一个身在巡检司，一个年纪轻轻便担任大理寺少卿。这样的成就，是多少年轻过才俊所羡慕的。可是，你们是在让寡人失望至极。”
说话间，柳徵缓了口气，声音沉了下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二人大错铸成，自请辞官吧。”
“管家……”
魏无涯和安易之两人脸色煞白，急急呼了一身，却又往后退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伏的很低，额头上汗珠如雨下。
原来，所有的一切尽在官家的掌握之中。
原来，他们本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想都被苍龙卫知晓了。
魏无涯和安易之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哪朝哪代丢官罢职那是小事，重则全家都要受到牵连。如今柳徵让他们自己请辞，已是莫大的恩赐。
殿中再次沉寂了下来，只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柳徵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着伏在地上的二人，缓缓吸了口气，言道：“我知你们都觉得柳翎不适合当这个储君，不光是因寡人对他不喜，还有他与陈家的关系。可是，有些事情时机不对，寡人如此做也是无可奈何。你们……”
“你们可懂……”
最后这句话，柳徵的言语中满是无奈。
“去吧，顺便给秦漫和谢瑾带句话，有些事情不是私情可以衡量的，尤其是事关国事。”
柳徵幽幽说了句，抬脚出了大殿。
安易之和魏无涯两人身上满是冷汗，直到柳徵走远了，他们才回过神来。
看着彼此，人都有些恍惚了。
一招踏错，竟输了整个仕途。
柳徵缓步走在花园的石径上，朝身侧的人问道：“寡人……寡人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那人摇头，应声道：“官家自有定夺，属下不敢多言。”
“他们可都是栋梁之才，更是忠臣之后，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