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周遭百姓的注意,正在合力追击梅七郎的秦漫和谢瑾二人也发觉了不对,急吼吼地带着人朝大牢奔了过来。
可等他们到的时候,却发现王允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下鲜血不断地流出,将衣衫染红了。
那些护卫站在距离王允十步之遥的地方,看着阖上眸子的王允脸色难看,却没有一人上前。听到马蹄声,众人才恍惚回过神来,见来的是秦漫和谢瑾,便故作模样上前去救王允。
“退下!”
秦漫面色沉沉,大声喝道,话罢朝身后巡防营的众人言道:“将这些人统统拿下问罪!”
说话间,谢瑾和李淮已经朝王允走了过去。
李淮伸手落在王允的脖颈间,见他气息微弱,也瞧见了他肩头上的伤,凝眉道:“王教头受伤颇重,再不及时救治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丧命。”
谢瑾又不懂得医术,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刑部大牢中有医师,连忙转身朝李淮道:“去,将牢里的医馆找来,寻一辆马车,准备随时将人送到宫中。”
那些护卫被巡防营的人扣住,心中很是不服气。
其中一人挣扎着,朝秦漫高声道:“秦统领,我们刑部衙门可不归你巡防营管。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到时候问罪,怕是你巡防营众人承担不起!”
“闭嘴!”
秦漫回头,眼中迸射出火光,怒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刑部衙门的人!这刑部大牢中关押的可都是重犯,发生了这样的好事情不及时通报,王教头受伤你们却置之不理,还敢与本官如此说话。哼!就算本官此时将你们就地正法,我倒是要看看刑部衙门的人到了圣上那儿作何说法!”
话毕,秦漫沉沉吸了口气,又道:“带头闹事的人呢?”
那些人被秦漫一阵呵斥,自知无理便也都沉默了。听他问起了闹事的人,想到与王允缠斗的人,便将看到的大致说了下,却又不敢确定到底是男是女,又是为了谁而来。
秦漫似乎早就料到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什么,也不与他们计较,只让人将这些人严加看管,并差人去将此事禀告刑部衙门的几位主事,顺便去宫里一趟。
谢瑾帮王允点了穴道,听到秦漫的安排,心中不住的赞叹。秦漫这个人心思细腻,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当,他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想来是早有预谋的。
可很快,谢瑾的脸色变了。
先前入东宫劫人的是顾季长和宋榭,引得城中大多数的江湖人被抓,不用想其中肯定也有白月楼的人。这刑部大牢不是谁都能闯的。在这京都能够闹出这么大动静,且极短的时间内召集到人马,还能动用那么多的江湖人,这样的人物屈指可数。
当然,这个人不可能是秦玉。
秦玉虽然是沧澜城少主,他自己也颇有侠名,然在江湖人的眼中秦玉还是个后生,许多人都不会服他的。秦玉大牢中那一番的作秀,是以谢瑾都能看出来是顾季长的法子。
那么……闯入大牢的,会不会就是宋榭?
谢瑾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得心头一顿,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若真是宋榭,这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想到了这些,谢瑾又想到街上方才发生的盗窃案。
梅七郎一生偷盗无数,可他是个侠盗。他盯上的人家都是为富不仁的,那些盗来的财物也都给了穷苦百姓,又或是曾被那些人欺压过的人。然而,这玉器铺的掌柜是城中出了名的老好人,为人孝顺,待妻儿又极好,与周围的百姓关系和睦,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
那,梅七郎为何会盗玉器铺?
谢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越发肯定这事就是宋榭一手策划。可是,他不能将这事情说给秦漫听。依着秦漫的性子,肯定会第一时间冲到凌风车行去。
可是,谢瑾到底是京兆府尹,他有些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