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长站在巷子口良久,将木云清说的事情与李家的事又仔细琢磨了一遍,总觉得这中间还差了点什么。想着宋榭还在客栈等着,便也转身回了客栈。
大夫去客栈为宋榭医病,这“望、闻、问、切”全试了一遍,银针也扎了十几根,可是宋榭依旧说自己尝不出其它的味道,弄的大夫也是一头雾水。
实在没法了,大夫将她身上的银针拔掉,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沉眉道:“姑娘这病来得蹊跷,说是风寒可又没有风寒的症状,如若中毒,恐对所有的食物都尝不出来,哎……”
他幽幽叹了口气,摇头道:“是老朽医术不精啊。”
宋榭微微笑着,朝大夫说道:“老人家无须妄自菲薄,这江湖上的毒药少说也有千百,行医者也未必都能遇到,自然很难解了。说起来,李家夫人不也是中毒嘛,听说大夫也没诊出中的什么毒。”
见宋榭提到了李夫人,大夫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她,缓声道:“看样子,姑娘也懂得一些歧黄之术。哎,说起来,李家夫人的病还是我瞧的。只是……”
他又叹了口气,笑了声,“这有些话啊,不好说,不好说。”
宋榭眉头一拢,遂朝那边站着的京墨摆了摆手,温声道:“大夫忙活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你带着这位小公子下去吃些东西,让小二送点酒菜到房中吧。”
京墨会意,朝那边已经将药箱背在身上的年轻人说道:“小公子随我下去吧。”
那伙计愣神,转头看向了大夫,似是在询问。
大夫观了眼宋榭的神情,便也知道她有事要问自己,于是朝伙计说道:“姑娘行事周到,这番盛情自然难却,你去吧,我正好有些事要与姑娘交代清楚。”
伙计点头,背着药箱随着京墨去了楼下。
屋内只剩下了宋榭和大夫,她便也不再装病,走到桌前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想必你也瞧出来了,我没有生病。而我请你来,是有事想问。”
大夫笑了起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浅浅啜了口,挑眉道:“姑娘是白语尘先生的高徒,医术高明,又岂会用到老朽。今日装病,想来是为了李夫人生病的事。”
宋榭没料到这大夫竟然识得自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又点了点头。
大夫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姑娘想来已经不记得老朽了。三年前姑娘与白先生路过晨阳,当时那边瘟疫横行,我就在其中。若不是白先生,那次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
他这么一提,宋榭倒是想起来,不由得笑了起来。
“怪不得方才看先生你有几分眼熟呢。那,这李家的事情……”
大夫眯着眼睛看了宋榭半晌,低声道:“李家夫人是中了毒,我也知道这毒如何解法,开的那方子是吊着她的命,可这不是我的本意。”
说到这里,他叹气道:“这黄焱镇上只有我一个大夫,李夫人是夜里病重,那天天还没亮有人潜入了我的房中,告诉我说不管我能不能诊出李夫人的病,都不准说出实情,否则我那老婆子和儿子就没命。”
大夫摊手,无奈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但医者父母心,我便开了些温补的药。本想着哪天去瞧瞧,给李夫人偷偷换个药方,可我发现我家外头总有人盯着。”
“要挟你的人,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