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芜朝外头看了眼，摇头。“今儿一早她出门去了，说是去买胭脂，应该快回来了，待会我让阿碧去把她喊过来。不过，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事情了？”
顾季长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挑眉。“你也听说了吧，我过几日要去陈庐城。”
衡芜“啧”了声，“也对。”
说话间，阿碧端着果茶和点心上了楼，放下后听了衡芜的吩咐，于是又匆忙下楼去了。
见宋榭眼中有疑惑之意，衡芜解释道：“我这小院中平日里是不接待他人的，前头街上那晨风楼是我的生意。阑衣和秦玉偶尔会去那边听曲，那些个姑娘都认识他俩。”
说完这话，她顿觉有些不对，又说道：“姑娘可别误会，他们就是听听曲，饮酒而已。”
宋榭笑了，“我信你。”
衡芜眼间露出笑意，舒坦地伸了个懒腰，长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跟聪明人打交道不费力。”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阿碧便领着一姑娘上了楼。
那姑娘看着也就十八十九的样子，样貌倒是清秀，眉宇间多了几分媚态，狭长的眸子落在了顾季长的脸上，盈盈笑道：“若水见过顾公子。”
顾季长却未看她，淡淡道：“说吧，昨日你与他人说的陈庐城那事。”
若水拢眉，目光往左侧瞧了瞧，眼睛眯了起来，却未答他的话，说道：“这位姑娘是楼里新来的姐姐吗？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出身，这相貌……”
她话还未说完，脸上便落了一巴掌。
“这位是宋姑娘，顾公子未过门的夫人。”
衡芜脸色淡淡，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的怒气，可落在若水脸上的拿一巴掌却是用了七成的内力，登时脸颊上红肿，留下了三个红指印。
若水一脸错愕，“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宋榭伏地拜道：“是小女子失言，还请姑娘莫怪。”
宋榭低眉看了她一眼，声音漫漫。
“姑娘身在花楼，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祸从口出，你若是不珍视你的命，也没人会在乎。”
说完这话，宋榭便也闭口不言了，兀自端着茶盏慢悠悠饮茶。
衡芜暗暗摇头，若水心中那点心思，楼里的姑娘都知道。可是，顾季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样的女子又怎能入得了他的眼？
就算顾家真的不看重门第，可若水这人记仇，又岂能坐那顾家主母之位，即便是妾室，也没她的份。
宋榭没有让若水起身，衡芜当然不会去说这话。
她盯着若水看了一眼，“顾公子刚问你的话，如实回答。”
若水垂眸，眼底掠过一丝狠意，应声道：“陈庐城那边有异动，是我的一位恩客说的。那人是陈庐城蓝家的公子，做生意到了京都，那日多饮了些酒，便将这事说了出来。”
顾季长斜斜看向了她，“原话是怎样的？”
若水仔细思索了一番，便将那蓝公子说的话与众人复述了一遍。
原来，那位蓝公子前些时候在陈庐城边界去了一趟，本来与蓝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忽然间就打算离开，并向蓝公子引荐了其它人。蓝公子问起其中缘由，那人说他之前路过一处山坳，听到了一些事情。
“蓝公子说，那边村子里之前来过十来个陌生人，好似从西陆来的。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做事说话，总也神神秘秘的。村子里有人之前在军中待过，说那几个人应该是军中的。”
若水略微停顿了下，继续道：“那十几个人在村子里借宿，将村子周边所有的地方都细细走了一遍。村里的百姓中有人听到了他们的悄悄话，说是已经将周围的地形等等了解清楚，和书册上描写的一般无二。那村民听到这话就告诉了村长，可惜等村长带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