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长在宋榭面前三步的地方驻足,伸手摸了摸鼻子,挑眉道:“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又与在下表妹失踪之事有牵连,在下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麻烦谢大人将姑娘请了来。”说着,伸手指了指那边的空座,“姑娘请坐,听在下与你细说。”
见顾季长如此,宋榭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在一侧落座之后,不疾不徐道:“既然是与案子有关,那请问吧,我若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顾季长见她落座,眉眼间浮上笑意,命人上了茶之后便也坐在了宋榭对面。他捧着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姑娘救命之恩,我定会答谢。只是,还请姑娘将白府小姐白萱歌租用马车之事与我详说。此事……”他声音微微一沉,“此事关系到我表妹生死……”
宋榭眉头蹙了起来。
白萱歌……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三天前确实有位姓白的姑娘在她的车行租了一辆马车,说是要去城外的云浮山,还请了车把式。但是,那天午后车把式便驾着车回了车行,告诉她说,那白姑娘要在云浮山的白云观待五日,五日后再让人去接。
可听顾季长这意思,白萱歌那日去了云浮山之后便失踪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见宋榭眼中有疑惑,顾季长轻声叹气,摇头道:“我那表妹性子倔强,前些日子家中议亲,她不愿意便借口要去白云观清修几日。本来府中差了人,可她不愿意用,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头,去你的车上租用了车马。这第二天晌午的时候,白云观来了人,说是她不见了。”
白府得知白萱歌失踪,白府的老夫人当场昏了过去。白家没有男丁,便寻到了顾季长。顾季长带着人去了白云观,四周查探了一番之后确定白萱歌被人掳走了。而他在白云观询问的时候,听他们说,白萱歌入白云观的时候只有她一人,那丫鬟并不在身侧相伴。
顾季长觉得,白萱歌失踪,或许那丫鬟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丫鬟到底去了哪里,却成了个谜。这查来查去便也查到了凌风车行。本来,顾季长白日里是打算去车行问问情形的,谁知道走到了半道上遇到了千机门的人,便也有了后来的事情。
顾季长说完这些,放下了茶盏,凝眉看着宋榭,“不知姑娘是否方便,请那车把式来一趟?”
这事情于宋榭而言并非难事,她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起身打算往外走。哪想到就在她抬脚的瞬间,顾季长忽然挡在了他前头,微微低头,声音温柔。“救命之恩,姑娘想要在下如何报答?”
温热的呼吸扑到了宋榭的脸颊上,她心头一颤,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眸间沉沉,手中的一把匕首抵在了顾季长腰间,冷声道:“当然是要报答的,只是……你最好别靠太近。”
顾季长低头看了眼抵在腰间闪着寒芒的匕首,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遭碰到宋榭这样的女子,实在让他无法忘怀。他有心靠近,可又觉得唐突,遂举起了手往后退了两步。“这样……可以了吗?”
宋榭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微勾,“想要报答也可以,我今日本是去陈府谈生意的,被你一搅和,生意没谈成,这大半夜的还来了趟衙门,你得赔偿。”
赔偿?
顾季长轻声笑了起来,眸中星光闪烁,“那如何赔偿,金银细软,还是帮你做成这笔生意?又或……以身相报?”
说话间,顾季长突的往前走了几步,身子贴住了宋榭,手腕上一翻扣住了她的脉门,顺势将她抱了个满怀,温声细语道:“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个人不光记仇,对于别人的恩惠也铭记于心,更何况是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