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某就明说了,楚某是行伍粗人饭量远超常人,您这么快就撤席……”是不想让客人吃饱吗?
虽然楚扬没把话说全,但长公主的脸还是红了,她尴尬道:“是本宫失礼了,这席面就不撤了,楚将军请慢用。”
楚扬摆手道:“长公主不是准备开文会吗?楚某又怎能扫了诸位的雅兴,不如把其他人的席面撤了,只留楚某和三公主殿下的即可。”
长公主虽对楚扬把沈碧萱捎带上有些不悦,但还是展颜一笑,“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们还不赶紧按楚将军的意思去办。”
其他人的食案都撤了,独留楚扬和沈碧萱的,两人也不觉得尴尬,各自低头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没人搭理沈碧萱,她自能安心享用美食,可楚扬本就是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他们又怎会任他清静用膳。
“楚将军常年为国戍边,风吹日晒,着实辛苦。本宫一个妇道人家柔弱不堪也无法助将军一臂之力,只能为将军画幅画聊表心意,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长公主从宫人手中拿过早就备好的画向楚扬缓缓展开,信心满满地等着楚扬夸奖。
可惜楚扬却犹如榆木疙瘩一般只是随意扫了画一眼,淡淡道:“谢公主费心!”
对画的好坏,只字不提。
这副画可是耗费了大长公主极大的功夫,只想听楚扬夸她一句,如今见楚扬的反应如此平淡,她很是失望,不甘追问道:“楚将军觉得本宫这画如何?”
楚扬羡慕地看了吃得满嘴流油的沈碧萱一眼,随口敷衍道:“长公主太抬举楚某了,楚某就是个粗人哪懂赏画?您还是问在座的才子才女?”
天下谁人不知楚扬文武双绝,又怎会不懂赏画?
这敷衍得也太明显了!
在座人中没有几个是蠢的,见长公主这般不顾脸面地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都暗中耻笑她。
不过没人敢表现出来,皇后一脉在朝中势力庞大,众人讨好巴结都来不及,又怎敢去得罪?
见长公主尴尬,众人都纷纷上前替她解围,一个个舌绽莲花把长公主的画夸出花来。
众人的吹捧让长公主极为受用,在楚扬那里受挫的心情也恢复了,不过当她看到沈碧萱嘴角含着不屑的笑容看着画时,脸又沉了下去。
她皮笑肉不笑,问道:“三妹看姐姐这幅画如何?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妹妹指出来。”
她就不信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看她到时丢不丢人!
沈碧萱一脸正色,“既然大皇姐诚心讨教,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毕竟我们是自家人可不能像外人一样只拿好话哄你!”
大长公主气得咬牙,这草包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向她讨教?她简直想上天了。
刚才大肆吹捧画的人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不是明晃晃地骂他们是马屁精吗?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粗俗不堪的三公主能有什么高见?连礼仪规矩都不懂的人,又怎么可能懂得赏画?
在场的人也只有楚扬看沈碧萱的眼神不带恶意,不过他也很想看看这个三公主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在诸多人不善的眼神下,沈碧萱不紧不慢地道:“大皇姐这幅画意境应当是取意自诗佛王维的《使至塞上》中的两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对吗?”
“没错!”大长公主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个大草包还真懂点东西。
“意境本是好的,可惜呀!”沈碧萱摇头叹息,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