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若是别人用这少年这般冰凉的语气说话，只要说一个字，艳骨怕是已经抽身离开，根本没有聆听下去的欲望。
唯独她听这少年的字句，看见他傲然不加任何掩饰的眉眼，她却忍不住在心底生出深深渴盼，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刺耳，只盼着他能多说几句。
不同的人，效果截然不同。
艳骨甚至觉得，这一代的妖神，是白玄。
居然是一件幸事。
索然无味的东荒，因为他，这个沉闷的神界，因为他，在艳骨眼中，都好似多了一抹奇特的黑暗之色。
而她心生向往。
她眯着双眸，然后轻声说道。
“你要见谁？”
“我同你一起去。”
……
白玄要见的人，是万梵。
而当这个少年出现在万梵的面前，万梵浑身都骤然紧绷，她浑身的魂力都收敛到了极致，但是收敛到这种程度，是为了随时随地都可以顺利地爆发出来。然后万梵听见这少年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你的本事，我看得穿。”
“魂修比起普通修炼者，有优势也有劣势。”
“魂魄强大，但是没有真正真实存在的依托，所以——你们既无法被任何实体存在的形式伤害到，同时也无法伤害到真正坚不可摧永垂不朽的存在。”
万梵咬紧牙关。
她的声音，带着冷淡同讥讽嘲笑！
“这个世界上，莫非还存在真正永垂不朽的存在么？”
对面的少年却突然看向她。她对上他的眼神，心里头居然觉得像是下了一场暴风雪，因为万梵之前从未想象，一个人——不，是任何一个修炼者，能够拥有一双如此悲凉的眼眸。
她自认为在古藏渊之中见到的魂魄已经足够黑暗，足够深不见底。
但是见到这少年。
她才知道，那只是小巫见大巫，透过他的绝世俊秀的外表，通过他的眼睛，她甚至可以一眼看到他灵魂尽头，灵魂尽头，好似什么都没有的一片空空荡荡，却又同时让她心生恐惧之意。
她怔怔地盯着他眼睛。
然后她嘶哑着声音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
对面的少年敛目。
他的睫羽微微颤动，然后从他口中，吐露而出他自己的姓名。
“我？”
“我是白玄。妖神白玄。”
“这世界上唯一仅剩下的一只九尾玄狐。”
“同时……我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古妖神。在我之后，不会再有谁，能够称得上妖神，也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妖族，比我更有资格继承上古荣光。”
高傲不可一世。
是因为他配得上。
艳骨出现在他身旁，她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里头同样也涌过探究，就如同万梵在看见白玄感觉到心头一惊。
艳骨看见万梵的时候，心里头也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这种突然涌上来的感觉，同万梵的修为没有半点干系，完全是因为她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完全有可能威胁到她，才让她觉得如此不适应。
东荒之地，过往她很清楚每一个角落。哪怕隐藏起来的古妖，她也知道。
可是什么时候，突然一夜之间，多出了这样多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