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道:“换个人,他就得?逞了!君侯,陛下已经七十多了,将来有一日许会有大乱!此事不可不慎、不可不想呐!”
公孙佳道:“我知道的,我还是?看好东宫。”
单良道:“这?是?自然,燕王正位于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只是?太子妃……”
公孙佳摆了摆手:“不要在这?里说这?个人。”太子妃的问题太大了,章昺说交给他解决,他是?能不认这?个亲娘是?怎么的?不可能的,就算是?弑母,那也是?他章昺的母!太子妃立时升天?,纪家还是?章昺的外?家,还是?“不绝若线”的存在。以后还得?好好养着,还是?有官有爵。
这?层关系是?永远斩不断的!并且,章昺这?个人,他也不是?恨纪氏,他只是?恨纪氏不敬他而已。纪氏的态度一旦改变,章昺绝不会为难他们。厌恶纪炳辉拿大,可不会厌恶纪氏的子孙跟他称臣。
公孙佳不是?非得?要纪氏全家都死,至少她对纪莹与纪英姐妹观感?不错。然而她与纪氏必有一战,她得?把?自己的亲姨妈从纪家坟里抠回来!给她姨妈离个婚!这?是?她对老太妃的许诺,也是?对外?公的许诺,这?是?不可以违背的誓言!
这?个事一干,就真的是?“死仇”了!
具体要怎么做,公孙佳还要再想一想。一劳永逸的办法有两个,一是?章昺废掉,二?是?纪氏谋反。都不怎么好做,要做很多的谋划,不适合在钟府守灵的环境里说,还是?干点零碎的事情比较好。
公孙佳眼珠子一转,看到了元铮的身上。元铮是?她栽培的人,她自己亲自去边塞,她也想要带上元铮,让元铮熟悉环境、熟悉人,以后出征得?靠他!
公孙佳慢吞吞地踱到他的面前?,元铮个头又长高了一点,比公孙佳要高了,他很乖巧地微弯了膝,将自己拉到比公孙佳略矮一点的位置上。
公孙佳捧起元铮的脸,说:“来,给我笑?一个。”
单良瞪大了眼,与已经抬起了手的荣校尉对望了一眼。
荣校尉道:“君侯!郡王新丧!”
元铮的嘴角抽了抽,公孙佳莫名其妙,转过?头去看他:“对呀。”
她转过?头来对元铮说:“笑?一个,你笑?起来很好看,不要总是?苦着脸。你苦着脸,只会让自己更愁苦。面相愁苦,别人看了不舒服就会对你不好,你就会很难,运气?是?不会好的。”
元铮在她的手里,一张脸竟有点可怜兮兮的。公孙佳道:“惹人怜爱。这?可不太好,不能太柔弱了,哪怕看上去柔弱,也会惹人想欺负的。威严与亲和,两样都要有,这?样你才能立起来呀。”
元铮将下巴放在她的手上,声?音很乖:“是?。”
公孙佳放下了手,说:“太软了。”
“你又不会欺负我。”
公孙佳笑?了:“也对。”捏了捏他的脸,说:“见汪斗的时候不要太冷。”
元铮道:“我对他怎么样,他都不会放肆的。他怕我。”
“他的兄弟们在看着呢,对他和气?一些,嗯?”
单良忍不住插了一句:“您要小元代您北上?”
从公孙家的角度来看,这?是?个不错的替代方案,但是?元铮的资历太浅、出身太差、年?纪又太轻,出了公孙家恐怕不会有多少人会支持公孙佳的这?个选择。元铮此行有功,公孙佳记了他一笔,也给他做个校尉。
可将军都有好多等级,校尉的分级也不少,各种名号的校尉之间差别极大。像荣校尉,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只是?因为出身公孙府又感?念故主才留下。元铮这?个,就是?才踏进校尉的门?槛里,往前?走了两步。小高小秋他们比元铮还不如?,是?将将跨过?门?槛。
公孙佳道:“有主有辅嘛!”
她已有了主意,推信都侯或者乐陵侯这?些纨绔里的一个,爵位有,地位有,脾气?不能说很好但是?她能制得?住、肯听她的话,拿这?么个人当?个头儿,让元铮为副“辅助”一下。这?种搭配,最后“人望”被谁收割了一目了然。纨绔们也不亏,算是?刷了点经历。而且,如?果京中真的有变,她怕自己也看不住这?群活猴,万一搁京城闹出点什么事来,谁都保不住他们。
这?些人除了傻点,没别的大毛病,还是?不要随便死了。如?果有可能,她想多塞几个人出去,搁京外?放两年?,别搅进这?潭浑水里淹死了。
哪怕她与纪氏对决,两家必有一死,她肯定?要纪氏死,在纪氏死之前?,不知道双方已经有多少人被献祭完了。
单良道:“甚好。”
元铮往前?小小迈了一步,还没开口,阿青急匆匆地敲门?:“君侯!有大事!”
阿姜去开了门?,问道:“这?么着急,做甚?”
阿青闪了进来,转身掩上门?,脚步很急凑了上前?,说:“吴孺人从东宫里传来消息,就在刚才,他们刚回到东宫,广安王与王妃起了争执,广安王要与王妃离婚!”
连公孙佳都瞪大了眼:“他也太急了吧?”
单良嘴刻薄,说:“就算离了婚,他也还是?纪氏的外?孙,这?有什么用?该死他还得?死!”
公孙佳问道:“孺人说什么了吗?”
阿青道:“说是?,王妃对陛下和郡王不敬。”
被册封为郡王的人很多,但是?在公孙府的人的口中,这?个词专指一个人——钟祥。
公孙佳拧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阿青道:“说是?,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到了宫里,王妃就开始戏笑?。广安王让她尊重些,说是?……延福郡主的夫家祖父去世了,王妃不该这?么轻浮。王妃说,是?……是?……是?郡主的夫家祖父,又不是?她的……”
公孙佳诧异道:“她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荣校尉冷声?道:“看来没有。”
阿姜问道:“君侯,怎么办?”
公孙佳道:“静观其变,传话给吴孺人,不要轻举妄动?。我看她可能已经说了些什么了。之前?做的我不管,之后不要再有什么举动?了,接下来的事,她怕是?要应付不来。做得?太多,当?心太子妃看破她!”
阿姜道:“是?。阿青,传讯回去。”
此后,公孙佳没对东宫做什么,次日在府里遇到章昺也没问什么。直到出殡,整个东宫还是?遮掩得?好好的,只是?公孙佳知道,事情已经到了皇帝的面前?。因为张禾已经趁着轮休,亲自跑了一趟过?来,以致奠为名到了钟府,向公孙佳一五一十说了。
太子还在钟府,并不知道后院起了这?样一把?火,但是?皇帝知道。章昺当?天?或许是?受到了太子妃的压制,第二?天?他就向皇帝表示要离婚,没将吕氏说的更过?份的话讲出来,只说吕氏戏笑?。皇帝则召来太子妃询问,太子妃说是?小两口闹别扭。皇帝将事情交给皇后来处置。
皇后问出了那句要命的话。
公孙佳听完了张禾的密报,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但是?对阿姜下令:“告诉吴孺人,送殡完了,我回府,要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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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公孙佳正在送殡的队伍里,想着太子妃此时不定?要急成什么样子。
婚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