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微有惊讶,没想到钟佑霖能想到这一层。钟佑霖认真地说:“是不是,已经有什么人有异动了?”
公孙佳笑道:“我到哪里知道去?你?知道我的,我自己养病还来不及,不过是看到陛下之后有感而发。”
钟佑霖点点头:“难怪!你?在家里好好的,我去了,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叫我。阿黎什么时候过来?我也来看看!”
公孙佳站了起来:“你?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呀?现在进宫当门神吗?也用不着你?呀。”
钟佑霖有点敷衍地说:“不是不是,我去看看阿婆。”用自以为镇定别人看不出来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的匆忙脚步飞奔上马,一气跑去了钟王府。
正月骑马带起的风很冷,钟佑霖却气得渐身发烫。
含糊地念着:“怪不得,怪不得。”
他在正月这个走亲访友的日子里想到围着表妹转,是因为燕王的世?子——也是他的表哥章晃前?天找到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请他代为引见一下公孙佳,说是打算借园子用。他当时还奇怪呢,公孙佳那园子,明码标价。就算想省钱,你?直接送个帖子,那也是自家人,肯定不会宰你。
问了半晌,章晃才含糊地来了一句:“思慕已久。”
钟佑霖当时告诉他,表妹是要招赘的,章家是不可能让子弟做赘婿的,这事儿没门。
章晃当时没说什么,一步三摇头地离开了。
之后,钟佑霖别的事也做不了,心想,那我就去看好表妹,别叫狼给叼走了。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是太客气了,就该给他一个字:“滚!”就后悔,没骂上!下次见到了一定要找机会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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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王府里,靖安长公主正与常安公主说事情,延福郡主给儿子准备住校生的装备去了。钟佑霖一头扎了过来,左右一看,问靖安长公主:“阿婆,燕王舅舅是不是有了不臣之心?”
靖安长公主霍地站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钟佑霖道:“看来是真的了?你?们都说我呆,不肯跟我讲,是不是?我知道的,燕王舅舅勾连武将,是不是还在打药王的主意?领京城防务的余泽,是姑父的旧部,守北门的皮悉原是外公的家臣。”
常安公主拉下了脸:“你?从哪里知道的?”
钟佑霖脸都歪了:“伯娘,我在宫里长大的!”他祸害完蒙师之后就一直在宫里读书,这些东西,还用别人告诉吗?怎么都觉得他傻吗?
靖安长公主忽然问道:“你?娘呢?”
钟佑霖被这一问,呆了一下,摸摸后脑勺:“啊?对哦,我忘了问她了。”
靖安长公主翻了个白眼:“你?,给我管好你?的嘴!燕王怎么了?他干什么了?他儿子大了不得找媳妇?哎哟,这章家的男人,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就对了?小孩子,别一惊一乍的!”
钟佑霖傻了,又?急又气:“难道不是吗?”
靖安长公主反问:“你?什么看事儿准了?”
钟佑霖呆掉了,从来也没有正事让他操心,既没有“看”过,何来“准”与“不准”?靖安长公主严肃地说:“这是大事,说出去要掉脑袋的!你?是想你舅舅死吗?”
钟佑霖飞快地摇头,辩解道:“我就是想外公好好的,也气不过他们算计药王!这两个人,身子都不好,我还盼着他们平安康健,别人就算计着他们的……”遗产……
靖安长公主鼻头一酸,掩饰地吸吸鼻子:“给我忍下去,别说出来,你?外公和你?表妹听了,糟不糟心?”
“也对,心情不好,更养不好身体了。”钟佑霖理解地点点头。
靖安长公主道:“先别对你?娘说,叫她也担心,她愁你?爹就已经够啦。”
“是。”
哄弄走了外孙,靖安长公主道:“真是冤孽!他是从药王那里出来的吧?”
常安公主道:“药王有分寸,怕不是有什么主意了,明天叫她来问一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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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没有第一时间见元峥和细谷,钟佑霖今天表现有点异常,她才理出点头绪来,单良又回来了。
手里捏着几张纸,递给了公孙佳,笑道:“这个吴选,仇家还真不少。”
公孙佳将单子拿来一看,说:“他字还行。”
“行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写的时候带着恨意呢,张张都写得洇了。”
公孙佳道:“好,就这些人了。啧,表姐又?不会嫁朱瑛,写他干嘛?”
单良道:“这是吴选的仇人名单。”
公孙佳笑笑,将字纸收了起来,道:“先生回来得正好,还有一件事情。你?看,黄喜、张禾两个人,如何?”
单良问道:“您问他们什么如何?”
“忠心,发达之后会不会背叛我。”
“发达?”单良抓住了重点。
公孙佳道:“不错,陛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一定会有大事发生的。到时候,咱们的消息不能不通,即使不通,陛下身边也不能有会损害我利益的人。黄、张二人正在壮年,我想找个机会,把他们送给陛下。我的家将,献给陛下,可以吗?”
单良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那就要妥善安置好他们的家小。”
公孙佳道:“交薛维总揽,归他带着。”
“不错,薛维资历比他们要浅,但是看管他们的子侄,是足够了的。您这是,下定决心要保东宫了?”
公孙佳道:“他最好。”
单良道:“那就便宜太子妃了。”
公孙佳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