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贵当场差点被气吐血。
但吐血也没用，他还是被衙役带了下去。
这一场诗会雅集，也在惊恐之中匆匆结束，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平时看着都挺文雅的文人们，在这时候，只能保持文雅的体面，匆匆离开，然后尽量把今天的事情忘掉。
赵县令让人把王兴贵带走，又送走其他来参加诗会的人后，把宣微揪到了一旁，“子美啊，你刚才说，是你先看到那雪娘的，是不是真的啊？”
“千真万确。”宣微道：“方才挖出来的尸骨，不也证明了我说的话吗？”
“我知道，但本官就是好奇，你怎么能够，看……看到那些的。”正常人应该都看不见那种东西吧。
别跟他说童子眼明，他还没老眼昏花到看不出杨士新等人，只是附和宣微的地步。
就连陆景州，都是在配合宣微。
说到底，看到的人，可能只有宣微一个。
宣微笑得愈发温和，她低低地说道：“有些事，大人还是别打听的那么清楚，越是清楚，就越容易做噩梦。方才那一切，大人还觉得不够惊吓吗？若是不够的话，我让雪娘去陪陪你？”
赵县令嘴角一抽，立即摆手，“还是算了……本官不问了就是。但你自己心里也得有个数，乡试快到了，你可不能在旁的事情上分了心神。我临安城，还指望你一举夺魁，给临安挣个好脸面回来呢。”
“大人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宣微拱手含笑。
赵县令胡乱点点头，便带着人先往外走了。
他知道宣微一定有什么手段，是他无法插手的，所以也不再问，免得无意中得罪，反倒对自己不利。
尤其是现在这关头，无论是宣微的前程，还是她那些‘本事’，都得让他小心谨慎行事。
赵县令看似守城，老实巴交，实际上，真正做官的，有几个笨蛋？他心里自有一杆秤，不该问的，自是不会多问一句。
宣微觉得，和这样‘老实’的人详谈，很省力，目送赵县令离开，她才回去和杨士新等人汇合。
杨士新、吴家宝和谢志远三个人，就站在一旁等着她，在她过来之前，三脸懵逼，还沉浸在刚才雪娘带来的恐怖画面之中。
他们刚才，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又……双叒见鬼了！
并且看宣微那意思，这鬼还是她带来的。
瞥见宣微走过来，杨士新就忍不住，拽住她的袖子，急吼吼地问道：“刚才那个雪娘……是你带过来的吧？要不然，她的尸骨怎么好端端会出现在这里？”
王兴贵再傻，也不可能杀了人之后，把尸骨埋在自己的座次下。
杨士新才学是不如宣微，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连这点都没看懂。
而其他那些文人老爷，更不是傻子，当时他们被吓糊涂了，等回去冷静下来一想，便也知道其中蹊跷。
陆景州从后门走过来，看了一眼杨士新正拽着宣微衣袖的手。
宣微轻飘飘地甩开杨士新的胳膊，倒也没隐瞒，“是我带来的，但这不重要。只要把这案子翻出来，是不是我带来的，都不再重要。”
杨士新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方才那么多人看着，等他们回头一想，一定会发觉……”
“无所谓。”宣微打断他的话，拍了拍杨士新的肩膀，笑道：“若察觉的话，就让他们察觉好了，反正他们没有证据，又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