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公公在父皇跟前伺候了这么些年,可莫到最后站错了队,审视夺度寻错了方向。”
霍彦辰说罢拂了拂袍角站了起来,福海身子一软险些瘫在地上,心惊道难道自己所做之事眼前人已经知道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实在想不通霍彦辰是从何处看出端倪的,福海猜测心思机敏的霍彦辰免不了在诓诈自己,他强稳住身子朝霍彦辰讪讪的笑了几声,那笑脸却难看的紧。
“公公不是去请禁军了吗,禁军如今在何处。”
霍彦辰看着已经走到来了南门煜面前的南门璘,又朝福海开口,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华服袖口的缂丝金线。
“这,这……奴在半路遇到何巳劫持,被救之后便赶回来报信,请禁军一事已交由巡逻侍卫去办,不知为何此时禁军却还未到。”
福海诚惶诚恐。
摩挲袖口的手指一顿。
“噢,那倒是可惜了,今日太子的人围了大殿,我们势单力薄,若禁军不来,太子真的反了,那么我等今日怕是要真的命丧此处了。”
霍彦辰说罢不去看面色一白神情僵住的福海,将目光又落在了窗外,风起树摇。
雨又大了起来。
另一边,玄龙殿的太子寝宫里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惊呼,接着便是什么东西打翻碎裂的声音。
“不要……。”
塌上的人猛然睁眼,额上虚汗直下,苍白着一张脸,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惊惧的望着锦缎床幔,胳膊无力的垂在床边,床榻下是一盏失手打碎的琉璃杯。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丫鬟听见声音,急急的拉开帷幔,先是往床上人鼓起的肚子上看了一眼,见孩子无事,松了口气,再将一脸虚汗的南珂扶了起来。
“娘娘可是魇着了,可是需要奴婢去请太医。”
宫婢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南珂一把推开,她失魂落魄的下了床,扶着腰连绣鞋都来不及穿,红着眼往外跑。
脚掌踩过一地碎渣,瞬间流出了鲜红,宫婢终于害怕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
她拖着南珂奋力挣扎的身子,朝外面大喊,屋内又跑进来几个宫女,见状疑惑之余忙帮助贴身宫婢将南珂的身子稳住。
“快去请太医。”
宫婢见被稳住身子的南珂目光呆滞,呼吸急促,面色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急红了眼,朝身旁侍女大喊,眼泪掉了下来。
她伺候南珂以来,从未见她如此失魂落魄过,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无助的让人心疼。
“不必,我没事。”
侍女还未动身,南珂突然开了口。
“太子去了多久了。”
她颤着声询问身边宫婢,秀眉蹙成了一团,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在颤抖。
梦里的福临宫,鲜红一片,她看见皇上亲手杀了南门煜,他闭眼之前朝自己浅笑,说他这一生从未后悔过遇见自己。
唯一遗憾与自责便是当年去的晚了,没有从他母后手里救下她,平白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唯一感恩便是她没有死,最终回到了他的身边。
梦境那么真实,那么可怕,一切都在瞬息之间,而南门煜所谋之事,何其危险,她是知道的。
宫婢回答她去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南珂呼吸一滞,梦里的血色又染上了眼眸,她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被宫婢轻轻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