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薇打电话过去，嘟声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沈暮城说：“好你个罗薇薇，总算是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朋友。”
他以“朋友”自居，让罗薇薇这通电话打得心里觉得轻松不少。
她最怕沈暮城误会，怕自己耽误他，现在看来，沈暮城一直都很清楚她心里想什么。
“不好意思啊……刚到这边，事情有点多。”罗薇薇开口道歉。
“没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就成。还习惯吗？在那边？”沈暮城那边有点吵，罗薇薇听了听，似乎旁边有人在打篮球，还有人喊沈暮城还打不打。
所以，他打篮球也没把手机放旁边？
罗薇薇的心理负担无形中又加重了，她太清楚被喜欢的人拒绝有多难受了，所以她不希望沈暮城跟她一样痛苦，只希望他能早点放下。
罗薇薇正想说这个事，让沈暮城早点放下，沈暮城忽然又说：“你听说了吗？凡一航的爷爷出事了。”
罗薇薇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胸口一阵发闷，半天她才语调沉重地“嗯”了一声。
沈暮城说：“说是突发脑溢血。”
罗薇薇在车上的时候就知道了，可这会儿听到脑袋还是一空。
凡曾铭对她来说，是忘年交的朋友，也是她很尊敬的爷爷，她是真的很害怕凡曾铭熬不过去。
罗薇薇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颤声问：“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不知道，瞒的很严实。就算是脑溢血这事儿也是我从我爸那里好不容易问来的。”沈暮城顿了顿，问：“你是不是打算去看他爷爷？”
罗薇薇想说自己就算想去看也不一定能见到，既然凡家那边瞒得这么严实。
她开口道：“不去了，如果你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沈暮城意外地问：“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不去？罗薇薇也想问自己。
难道除了“不一定能见到”之外，她没有私心吗？
她有。
私心就是，今天那个站在凡一航旁边的女生。
如果说富美子是让她觉得自己跟凡一航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那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就是真正让她觉得：哪怕凡一航喜欢自己，她跟凡一航也不会有未来。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看外在的穿着打扮，而是看内里的修炼。
那女生身上的高雅气质不是靠着顾静月给她的衣服，她就能赶上的。她觉得，只有那样的女生才真正适合站在凡一航旁边。
而她则是即便有南瓜车也无法跟王子走到一起的灰姑娘。
半晌，罗薇薇才回答：“因为我想通了。沈暮城，我希望你也能早点想通。”
“想通”了什么，罗薇薇就算不解释沈暮城也知道。
罗薇薇看来是真的放下凡一航了，可即便是这样，也不会接受他的喜欢。
这一点沈暮城何尝不知道呢？可罗薇薇想通了，他还没想通，甚至觉得不管经受什么，他都甘之如醴。哪怕只有万一之一罗薇薇会回头看他的希望，他也愿意坚持。
于是沈暮城假装听不懂，说：“我还在打球呢，晚点有空我再找你聊。”
说完，沈暮城近乎匆忙地切断了通话，生怕罗薇薇在这个话题上说更多。
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