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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2 / 2)


肖宗镜:“我的人在哪?”

刘叔范:“这……大人,昨夜分别后下官就没见到姜侍卫了。刚刚回府衙,发现衙门口的牌匾上钉了这封信,也没人见到是谁留的。姜侍卫是不是被抓走了?大人,这、这夜蝉又是何人啊?”

肖宗镜抬起眼,刘叔范被他的神情震慑,后退半步。

“大、大人……”

“带我去居水街。”

安排好库房守备后,肖宗镜与刘叔范往居水长街。这条街位于冀县西边,南北朝向,刘叔范一边走一边给肖宗镜介绍,居水街是冀县最繁华的地带,因为紧邻怀玉江,所以起名“居水”。丰州是商业重地,人流密集,居水长街两旁是各游玩场所,招待各地的客商。此时已是深夜,但居水街仍旧有不少寻乐之人。

街口立着一座牌楼,上面挂着牌匾,上书四字“居水临畔”。

肖宗镜紧紧鼻子,嗅出空气中一丝潮湿的气息。旁边不远处就是怀玉江,江水静谧流动。肖宗镜一语不发,走进长街,细细观察周围一草一木。

此时,在长街尽头,那家最奢靡的酒楼里,一群人正在喝酒——更准确地说,是一人正在喝酒,一群人在旁伺候着。仔细看这群人里,有钱啸川,余英,以及冀县青庭帮分舵的各位堂主。而他们正在伺候的大爷,正是“北方来的玉石商”,戴先生。

戴王山从佻屋村回来后,失了刘桢去向,又来找青庭帮的麻烦。青庭帮?奈,只能再次把这尊大佛供起来。

面前摆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戴王山兴趣都不大,只倒了点酒喝,一边喝一边与钱啸川说话。

“钱帮主,我也不为难你,我再?你两日时间,把白衣相士找出来,够宽裕了吧?”

“这,”钱啸川恭敬垂着头,“只要大人需要,我们全帮上下一?竭尽全力为大人找人。可是、可是现在……也不能确?这人还在丰州啊。”

“嗯。”戴王山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也对,那这样吧,你要是觉得他不在了,两日之后也告诉我,我去别处找。不过……”戴王山话锋一转,语气玩味道:“如果查来查去最后人还是在这,可就别怪我治你?能之罪了。”

钱啸川紧张得喉咙干涩,这是关系到帮派存亡的大事,他不敢应,更不敢拒绝。

一旁的余英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也是干着急。他有心帮钱啸川解围,又不知说点什么好,戴王山是尊活魔神,万一说错话,不用两日,他们现在就要出事了。

就在这时,他余光忽然发现了什么,他站的位置靠近窗户,楼下街上几名衙役跟着两个人,走入他的视线。余英眼尖,一眼认出那是新任县令刘叔范和之硬闯老鹰堂的混江龙肖大。他眼珠一转,心道你们来得正好,正可为帮主分忧。

他向戴王山施了一礼,示意窗外:“大人,您看那边……”

戴王山往外瞥去,果然被吸引了注意。

“……哦?他怎么在这?”

余英介绍道:“大人,肖大身边的那位是冀县新县令刘叔范。”

戴王山凝视着肖宗镜,摸摸下巴,琢磨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军饷了?”

余英:“应该没错,昨天南赤湾已经被封了,我们帮有不少伙计在那片做活,听他们说,军饷好像藏在渡口的一个小库房里,灯下黑,之一直没人发现。”

戴王山:“主犯是谁?”

余英:“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戴王山看了片刻,缓缓道:“那小耗子去哪了?”

“小耗子?”余英稍加思索,“大人可是说那姜二?这……倒是没见到。”

戴王山舔舔牙,看着街上驻足观察四周的肖宗镜,觉得有点不对。他朝旁勾勾手指,钱啸川快步上,戴王山道:“叫你的人去衙门里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了,这些人为何要来这。”

“是。”钱啸川?余英递了个眼神。冀县是余英的管辖地盘,衙门里自然有他安插的眼线,这可比找什么白衣相士简单多了。余英安排人去打听,不消半个时辰就有了结果。他告知戴王山有人在衙门牌匾上留书,要求与肖宗镜交换人质,地点就是这条居水街。

“交换人质?”戴王山眉峰一挑。“那小耗子被人?捉了?怪不得这姓肖的顶着一张臭脸。”他一拍桌子。“真是大快人心!”见肖宗镜吃瘪,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到丰州半个月了简直无聊至极,总算来了点趣味。明日二更,爷爷就准备看好戏了!”

楼下街道上,肖宗镜并不知晓街边还有个看热闹的戴王山,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这条街上。

为什么重明鸟会选这条街交换人质?

他站在街尽头,回头眺望,这条街的特点就是笔直,一条长路贯穿始终。不过,虽然直,却也乱,街道不宽,两边堆积了许多杂物。这也是条有年头的老街了,地上的砖瓦不少已经破损,坑坑洼洼,难以速行。

刘叔范在旁道:“大人,此贼不智,竟选了这样的地界交换人质。这条街一向不好走,二更天正是热闹的时候,到时人一多,他就更别想跑了。”

肖宗镜不语,刘叔范说的也没错,这条路确实不方便,但是不方便贼人逃跑的同时,也不方便官兵追。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不止下面这一条路——这里还有一条普通人看不见的路。肖宗镜抬头,两侧商铺高低错落,有的距离远点,有的近点。地上虽乱,但房顶干净。在武功高绝之人的眼里,上面那条“路”,反而比下面这条更顺眼点。

肖宗镜站在长街尽头,再向便没有大路了,横着一条宽阔的怀玉江,江水平缓,上面有一座十几丈长的大桥,连着江对岸。与繁华的居水长街不同,江对岸已算偏郊,暗淡无光。刘叔范道:“过了桥,再往走一炷香就是西城门。大人放心,明日下官一?派人牢牢把守西城门,一只苍蝇也不放出去!”

肖宗镜一语不发。

他仍不确定为何重明鸟会把换人地点选在街口牌楼处,如果他想出城,完全可以把换人地点选在桥上,或者干脆约在城外。他选在长街口,若想逃,就必须跑完这一整条街,徒增风险,何必多此一举?

刘叔范还在旁念叨:“大人放心,他一?出不了城!”

肖宗镜依旧没说话。

走到江边,江风从上游吹来。今夜天气十分闷热,风中夹杂着咸湿与鼓噪的气息。肖宗镜看了看里被吹得皱皱巴巴的信……从重明鸟的举动里,他莫名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争胜与挑衅之意。

他暗想到,此贼或许年龄不大,且骨子里极度疯狂。他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甚至觉得带着一个伤患,仍能从他中逃脱。

“狂妄至极。”肖宗镜孤影临畔,沉声评价。他负而立,望着滚滚黑江,目光比夜色更浓。“也好,你既有心与我一较高下,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见一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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