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蛮语气十分为难:“可是这也太麻烦啦……”
她话锋陡然一转:“不如我们直接把一整个店给抢过来?”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苏绵蛮扭头一看,她的亲师父整整个人瘫在地上,右手拇指使劲掐着自己的人中。
一副随时要背过气去的样子。
“行。”苦木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们。”
“李胜在城东的宅子,是以他小舅子的名义买的。”
“他小舅子是泉州人,在临安无落脚之处,所以赠给他当个临时居所的,屋子也比较小,只有一斤两开间。我去看过了,临河,那里土质松软,加上地方太小,不适合修暗室。”
“而且当他的妻子两年前去世了之后,他与他岳丈家也就不再来往,这座房子空置了许久,野草都快比围墙高了。”
苦木没好气地说道:“倒是他城西的宅子挺大,还安排了家丁护卫日夜巡守。”
江九屿点点头,又问苏绵蛮:“你觉得呢。”
苏绵蛮毫不犹豫:“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查他城东的宅子!”
“好。”
江九屿回过身去淡淡地朝苦木点头致意:“多谢……原来这就是首富的力量。”
苦木:“?”
这是嘲讽吗?
这是嘲讽吧!
苦木: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他深吸一口气,看见江九屿和苏绵蛮已经并肩走了出去。
全然不顾后面还有个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哦,他的亲亲宝贝徒弟儿可能顾了。
因为她走了几步回头和她师父打了个招呼。
“师父,没吃完的茶点不要浪费,等会叫人打包送到府衙去。”
“哦对了。”她殷勤地同他嘘寒问暖:“荷花酥好吃,多给我包两份。”
“包不了,打烊了!”
苏绵蛮跟着江九屿一头扎进马车里,完全没听见她师父在后头又说了什么。
马车轮子咕噜噜地转动起来,苏绵蛮这才发现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居然只有她和江九屿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马车窗外传来的吴侬软语声,车轮子碾过青石板路声,沿街小贩的吆喝声里,唯有她的心跳声最清晰。
江九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挨得她很紧,两人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隔着冬衣厚厚的布料,她仍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快要烧起来了。
她按捺住越来越快的心跳,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强装镇定。
“江太傅……”
话没说完,马车好像卡到了一块破碎的石板,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苏绵蛮没有防备,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右一倒,正正好好一头倒在江九屿的大腿上。
她失去平衡的左手高高举起,“啪”一下拍在了江九屿脸上。
据当事人描述,声音确实挺清脆的。
苏绵蛮:“……”
江九屿:“……”
车内原有的旖旎气氛夹着尾巴跑的飞快,苏绵蛮一个猛子坐起来,马车配合地又是一歪,她顺势一头撞在江九屿的小腹上。
梅开二度。
江九屿:“……”
门外传来马车夫饱含歉意的声音:“江太傅,这石板路实在是太颠簸了,没摔着您和殿下吧?”
江九屿深吸一口气,用手扶住苏绵蛮的脑袋,帮助她缓缓坐正了,才压着嗓子开了口。
“没有。”
苏绵蛮眼观鼻鼻观心,能装死就绝不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