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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第七章元(1 / 2)


“先生先生,怎么可能有人能自己生孩子,生孩子不是需要男人女人在一起后才能生吗?”

“因为长族和我们不一样,人族生下来就只有一种性别,非男即女,而长族,他们生下来就有两种性别。”望舒解释道。“长族是男人也是女人,因而能够自己进?行繁衍。不过比起人族,长族的繁衍方式略特别一些,孩子诞生时,亦为父母的死亡之日。这也使得长族和人族的观念有很多差异,因为所有人都无法抚养自己的后代,长族建立了一套非常完善的幼崽抚育和保护制度。”

望舒估摸着,长族大抵是这颗星球上最注重幼崽权益保护的种族了。

为人父母,不论是强大还是弱小,都无法保护自己的幼崽,既如此,不想自己的幼崽受到伤害就只能拼命完善相应的制度,用制度来保护幼崽。

不过,这种文明差异对于人族而言无疑充满了天马行空的瑰丽感觉。

她摆了两天的摊子,什么都没卖出去,但摊子前每天都围满了人,全是来听故事和音乐的。

说故事的是她,演奏音律的是元。

完全没看出来元如此多才?多艺,连音律都精通,不仅精通,还是大家级别的那种精通。

在长洲时听过的所有乐曲,元全都能演奏出来,并且演绎得更好。

超能打,懂很多知识,又擅长音律....活脱脱的全才呀。

大抵是望舒回答的太认真了,以至于听的人虽然心里不太信,却无意识的问起了关于长族的各种问题,只要是自己知道的,望舒全都非常回答了,不知道也没乱编,而是表示自己以后有机会再去长洲的话一定会注意一下为什么。

望舒回答的问题太多,并且细节方面太完善了,听到最后,不免有人怀疑海的另一边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个种族。

望舒讲累了之后便换了元控制身体。

元似乎很享受获得身体的感觉,每次得了身体的控制权都是想干嘛就干嘛。

这段时间大抵是看到望舒玩琴的缘故,元每回控制身体时都会抚琴。

用的乐器是在南极圈遇到的那个叫鲅的疍族送的船琴。

船琴有点像元洲的箜篌,但和箜篌又不同,元洲的箜篌是卧箜篌,而船琴是坐着就可以奏的。

卧箜篌。

这是望舒加的。

因为无启族也有箜篌,不过是竖箜篌。

疍族的船琴便是自竖箜篌改过来的,算是竖箜篌的一种,只是疍族不太欣赏无启竖箜篌的样式,故而自己动手改良出了船琴。

元很容易就上手了。

更确切点说,她只是找了找手感之后便马上进?入了熟练境界。

望舒有时有些怀疑,元是不是以前玩过这种竖箜篌。

但是很没道理的。

哪怕元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但元洲的箜篌样式都是卧箜篌,理论上元想学竖箜篌也没地学。

元抬手奏出了一支充满了思念的乐曲,思念中包含悲伤与欢快。

望舒觉得有点这曲子有点似曾相识。

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在哪听过。

这是帝国的一首古曲。

蛮荒纪元时连山姝所作的《大河》。

大意为大河蜿蜒西去入海,它所流经的地方是我的故乡,河岸多莯草,可以制香,也可食,味道甚美,河中多鱼鳖,小儿最喜....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思念的词,但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着谱曲之人浓浓的思念之情。

据说也是炎帝生前最喜欢的乐曲,史书记载,连山姝死的时候,炎帝抚琴三日只奏这一曲,手指抚琴抚得鲜血淋漓。

换个人这么折腾自己的手,免不了双手残疾,但炎帝没有,她身体的恢复能力甚为强大,琴弦割出的伤口不用几个呼吸便恢复如初。

三日三夜,手指不断重复着受伤与自我痊愈。

很难说炎帝当年是什么心态,连山姝死于同羽族的战场,但选择连山姝去充当必死的诱饵的人是炎帝。

或许,难受是真的难受,但不后悔也是真的不后悔。

也因为这是炎帝生前最喜欢的乐曲,因而哪怕过去了数千年,这支古曲也仍旧没有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望舒在玉宫时便听伶人奏过这支曲子,但总觉得没奏出《大河》的味道。

用船琴奏曲,元却愣是将这支曲子的味道给?奏了起来,原汁原味得仿佛这支曲子是她所作。

只有创作者才?能十二分的理解自己的乐曲。

【元,你的故乡在什么地方?】

【我的故乡呀?它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没了。】

【没了?】

【沧海桑田,那地方都从平原变成山了。】

望舒一时沉默。

平原隆起为高山,元你究竟是存在了多少岁月?

不过,活到这把年纪....怎么没疯的?

故乡都如此沧海桑田了,望舒不会认为元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故人存活。

元的音律早已已然达到了超过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的境界,不管听没听出她奏的是什么曲子,是什么乐器,每个听了她奏曲的人都无法昧着良心说元的琴技不够。

摊子上很快堆满了钱币,从最不值钱的骨贝到非常值钱的马蹄金麟趾金都有。

若非玉器只有贵族才能使用,想来还能看到玉币。

摊子上的钱完全没影响到元,始终忘我的演奏着,眸子轻阖,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记忆。

不过美好的东西似乎都不长久,哪怕是回忆。

奏到最后元拨动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堪称疾风骤雨。

思念着故乡,却再也回不去,连山姝在谱倒数第二段时的心情显然是极为激荡的。

然而,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人终究要认清现实,生活仍要继续。

最后一段时,琴音渐渐归于平静。

拨出最后一个音符,元也睁开了眼,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张非常少见的矜贵脸。

看着就很精致高贵的脸加上一双子夜般的黑眸,非常的有特色。

元几?乎是瞬间变猜到了对方是谁。

矜贵脸很少见,近乎纯黑的黑色眸子更是少见,而两者搭在同一张脸上,还有那高贵不凡中透着点熟悉的气?质....元思考了好一会便想起了为何觉得熟悉。

元依稀记得,很多年前以前有条蛇说过自己是个疯子,却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疯子,疯得光芒四射,让人难以抗拒。

元觉得那是污蔑,自己分明很正常。

不正常的分明是那条蛇,见过报仇的,没见过追着仇家的后代一代一代没完没了的。

自己不得解脱,连唯一的爱人也最终生死相搏。

然而,元觉得,其实长虫的那番话可以套到眼前少女的身上,她从少女的眼睛深处看到了疯狂的野心。

有意思。

元抱着船琴俯身向前亲了少女的额头一下。“你真美。”

美得惊心动魄。

仿佛自己曾经在别人眼中看到过的自己。

辛筝瞪大了眼看着元。

老?实说,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亲脸。

她也能感觉到,元的亲亲是一种长者对孩童的喜爱,若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只要不是善意,她的身体必然会比脑子反应更快的拔剑杀人。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刺杀毒杀经历太多了,她对于恶意甚为敏锐。

辛筝道:“姐姐和我认识的一位友人有些相似。”

总觉得眼前的人和常仪身形很像,但近看之后便会发现只是相似,实际上的区别太大了。

常仪,不管是叫望舒还是叫常仪,都人如其名,通身气质便如皎皎明月。而眼前这位,四个字可以形容:妖孽,尤物。

妖娆万千风情万种,瞧着就很妩媚多情,但眼神却非常清澈,宛若赤子,不是那种温室里养出来不曾见风雨的不谙世事的牵扯,而是一种阅尽千帆,涉过沧海桑田后初心依旧的清澈。

反差大的人辛筝也不是没见过,最典型的便是青婧,外表与内在的差异之大令人惊叹,然而青婧的里外差异再大,她的气?质与眼神都是统一的,而非如眼前这人,气?质与眼神呈现巨大差异。

元笑问:“多像?”

辛筝道:“我没见过她的脸,她总是带着面具,但你和她....真的很像。”

元觉得辛筝眼神挺好的。

能不像吗?

她与望舒用的就是同一个躯体。

辛筝补充道:“不过也只是外表相似,但细看还是能分出来并非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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