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回神便听到了罗小侯爷这番话,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不用。”
他就是要这般危险,好不容易的一线希望。希望能在这些时日快快死去才是。不然又得想法子溜出去陷害了。劳心劳力不说,还怕没什么结果。
抬眼见罗小侯爷脸上涨得通红,像是气的。
“我知晓你见我就心下厌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与我有关,只是你说出来便是,何必这般作态,省得你我都不自在。”
本来就是,话还是当面说出来比较好,以前和柳似娇脸皮都撕破了,之后他这么奇怪,看起来是要和他有什么关联似的,却也不说出来。周至烦躁这样的磨蹭,所以话也不迂回了,直截了当。
罗小侯爷一时间面色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半晌甩着衣袖起身,语气冷冽,竟是顺着周至的话说的,“你当我想?本候还不是怕你平白无故死了,刘大将军权大势大降罪罗家?只是既然你这样说,本候便直接说了吧,日后你要如何本候都不会再管,只是别脏了罗家的地。”
要死滚远点死的意思。这话很不客气,可总算恢复正常了。周至精神松懈了许多,罗小侯爷这样不掩饰的模样更合他的心意,装模作样的他最近实在有些烦了。懒洋洋的勾着嘴角笑了起来,“那是自然。侯爷请。”
话还没说完,罗小侯爷赤红一双眼走了出去,还把凳子踹翻了。
春杏回来又是问又是着急自是不提,反正都会被周至拐到另一个话题去便是。
芳莹离开罗府,春杏那天只差没敲锣打鼓了。
周至出不得门,院子里的奴婢小厮出得,于是春杏买了炮仗在后门放了好大声响,旁人还问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后院的姨娘们穿得喜庆得很,一时间美人们都忘了往日的勾心斗角一般一团和气,说说笑笑,看起来是过年的好模样。他们这样的阵仗引来人多,芳莹带着帽兜,帽兜下惨白一张小脸,含着热泪进桥走得很是匆忙狼狈。
周至起先劝过春杏莫要这样招摇,春杏出院门,可哪里管得住。只听到炮仗声,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陷害女主,先把春杏送得远远的比较好,毕竟她这样纵使女主多么善良,也很难不记仇。
日子过去三四天,周至又能下床动弹了。心心念念什么时候能等来黑衣人一死了之。于是白日休息,晚上守夜,还在枕头下放了一包迷药。对春杏说,怕再遇上危险准备的,其实是等着好好配合黑衣人。
终于,某日月黑风高。
云遮了月,四下伸手不见五指。周至只闻到一股香,就浑身发软的没什么力气。习惯了黑之后,依稀辨认出有个黑影靠了过来,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