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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双更(2 / 2)


可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元鸢泣不成声,肩头抖动得也越发厉害,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滑落,她甚至想?就这?样走了算了。

而站在她面前?的谢锦衣早就因为那一句“他不喜欢她”整个人都定在原地。可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喜不喜欢她,她真?的在意么?

可面前?的人哭得瑟瑟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追问?什么,缓缓低头阖上了眼。

他往前?一步,抬起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胛,未曾用力,只将下巴贴在她的发髻上:“别哭了。”

不管过去多久,不管她曾经对他做了什么。只要她一哭,他就会心疼。

也许是?得了依靠,元鸢反而更加止不住哭泣,将头埋在他的胸膛,肩头抽动得厉害,连哭声都放开了。

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谢锦衣眉头松开,用力地抱住了她。

他在心里自嘲:谢锦衣啊谢锦衣,你这?辈子是?真?的栽在她身上了。

她问?他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说话伤她?

是?,他是?会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细微的眼神而轻易失控。他一想?到她喜欢傅云初,他就嫉妒得快要疯了。

他不喜欢她?

不,他只是?太喜欢她了。

他闭上眼,下巴安抚性地摩挲她的发髻,唯有一句话没有宣之于口:元鸢,如果我们注定要互相折磨,那就折磨一辈子吧。

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放开她的手。

.

日头西?斜,谢锦衣抬手推开卧房的门?,将睡着的元鸢放到了床榻上。

他替她掀开被子,又?严丝合缝地盖好?,随后坐在榻沿看着她哭得双眼红肿的双眼。

鼻尖红得像胡萝卜,脸色却比平时更苍白,蜷缩着身子躺在薄薄的丝衾下。

她刚刚哭了快半个时辰,怎么也停不下来。谢锦衣知道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太过激动的时候就容易抽噎,任他怎么哄着她停下来也止不住。好?在最后她哭得太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谢锦衣将身子靠在青萝帐上,余晖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拖长的阴影模糊了他的神情,唯有平静的眼神落在元鸢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屋里太过安静,他从腰封内取出半截玉璜,色泽剔透,其上刻着一半的鸳鸯。

他低头看向元鸢,像在同她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这?是?你我定亲时一人一半的信物,你的那块已经扔了,可我还留着的。”

玉璜本就是?一对,当年退婚的时候,元鸢将她那一块扔了。

鸳鸯失了一半,又?怎么能凑成一对?

“缺的那一半,我替你补上。”谢锦衣将那块玉璜上的红绳解开,想?要替她系在脖颈上。

手指刚刚撩开她的衣领,触到她脖颈上的红绳。从前?未曾注意,可现在在看这?根红绳却觉得分外眼熟。

谢锦衣抬手挑起红绳,那珍藏在她贴身小衣下的项坠暴露在他的眼前?。

握着项坠的手指一怔,谢锦衣直直地看着手里的玉璜,指尖摩挲,似乎是?在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他手里的玉璜分明是?当年被元鸢扔掉的那一块,他将自己那块玉璜合上去,分毫不差。

这?只能说明,她脖颈上戴的这?块就是?他们当年的定亲信物。

这?怎么可能?那一夜,他是?亲眼看着她将这?玉璜扔了。

茫茫大雪,那么冷的天,又?如何寻得到这?样一块小小的玉璜?

谢锦衣看着睡着的元鸢,呼吸加促,手却微颤着抚上她的面颊:“是?你找回来的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

元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天亮。眼皮肿得厉害,她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看清,可映入眼帘的却是?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谢锦衣。

他正坐在窗台下,日光落在他肩头绣着麒麟纹路的衣领,白色长袍垂在修长笔直的双腿上,单手托腮,长睫遮掩的双眼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册。

昨日失控的哭诉一下涌入脑海,元鸢一时不知该怎么同他说话,直想?就这?么躺回去睡着。

可谢锦衣明显是?注意到她醒了,撑在下颌的手移开,掀开眼皮看向她,说出的话是?稀松平常的问?候:“饿了没?”

他这?么一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态度倒是?缓解了元鸢的尴尬。她顺着他给的台阶下,轻轻摇了摇头。

可肚子却不配合地响了一声。

元鸢的耳尖红了红,隔着丝衾捂住肚子。

谢锦衣上次就听过她的肚子叫,可书册合上时,元鸢还是?听到了一声轻笑。

细微的,消融在日色里。

再抬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谢锦衣的背影。不一会儿,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清粥。

元鸢看着他走到床榻旁,镇定自若地坐下,手指握着的调羹搅动着碗里的清粥。

白蒙蒙的雾气缠绕而上,元鸢一直盯着谢锦衣,可心里却在疑惑他的反常,为什么他突然?变得……

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和昨日不太一样,明明昨日还恨不得要吃了她。

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元鸢的胡思乱想?被递到自己唇边的调羹打断,她的目光从调羹里的清粥移到面前?的谢锦衣脸上。

他的眉眼还是?一样冷淡,没有看她,知道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掀开眼皮对上她的注视,单眉微挑:“看我作甚,还不吃?”

元鸢看着他喂自己喝粥的手,突然?抬手捂上自己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后她皱了皱眉。

她没有生病啊,难道是?她记错了么?她昨日好?像只是?哭得太累了,身子却没有任何问?题。

那他怎么突然?这?样……

谢锦衣看着她眼里的疑惑,只让她“张嘴。”

元鸢愣愣地张了张唇,软糯的清粥入口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因为一口咽下去反而呛到自己,忙掩唇轻咳了几声。

一双宽大的手拍在她背后,头顶是?谢锦衣带笑的声音:“有这?么饿?”

元鸢不好?意思看他,主动接过他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吧。”

谢锦衣倒也没有推脱,直接将碗交到了她手里。

元鸢一手握着调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清粥。始终低头看着丝衾上的花纹,余光里是?谢锦衣的衣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便扯了个话头:“我,我睡了很久么?”

谢锦衣回她:“嗯。”

元鸢咽下清粥,调羹碰在瓷碗上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因着昨日的事,她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谢锦衣。一想?到她说出口的那些?话都叫她没脸见人了,哪里还敢同他多说什么?

连带着碗里的粥都只喝了两口便搁下了,谢锦衣自然?地接过她的碗,看着剩下大半的粥,自顾喝了起来。

元鸢张了张唇:“这?粥……我喝过了的。”

谢锦衣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那又?如何?

元鸢没说什么了,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连糖葫芦都是?两个人同吃一根,可毕竟过了太久,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一碗空下后,谢锦衣道了一声:“要是?困,可以多睡一会儿。”

得到元鸢的点头后,他端着空碗出了房门?。

独留屋里的元鸢看着头顶的青萝帐,和煦的日光和温暖的丝衾裹在身上,有那么一刻,她生出了恍然?如梦的感觉。

.

养心殿。

舞姬挥动水袖,可龙榻上的皇帝却无心欣赏,甚至连身边的伺候的两位贵妃都没有多看一眼。

他定定地盯着桌案上摆着的一副画轴,粗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画纸,浑浊的眼里露出贪婪又?惋惜的目光。

贵妃将柔荑挂在皇帝肩上,软着嗓子撒娇:“陛下,您都看这?幅画看了老半天了,这?画上的美人再好?看,那也是?死?的,您看看妾身嘛。”

皇帝似乎不满被她打扰,眼睛盯着画上的美人,从鼻翼里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也配和她比?”

皇帝心下唏嘘,也不去管那两个贵妃难堪的脸色,一心想?着画上的美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这?世间绝色,没想?到如今竟然?在一副画上找到了。

这?风姿、这?身段,怕是?神妃仙子也不过如此。

可想?到这?儿,他心中?又?气恼,宫里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认识这?画中?的美人。画再美终究是?死?的,要是?他能亲眼见见这?位仙子,便是?真?是?前?人口中?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皇帝眯了眯眼,将画轴抬起,用肥大的鼻子凑近画纸上美人的胸口,用力地吸气。仿佛他手里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美人。

在这?样的臆想?中?,他渐渐有了反应,忍耐不住时便看向身旁的贵妃,也不管舞姬和太监在这?儿,直接将人往上龙榻上一压。

.

祁容进来的时候,皇帝正躺在榻上,贵妃们已经穿好?衣衫退了下去,而他凸起的肚子上还搭着那副画轴。

“陛下。”

听到声音,皇帝抬眼看向祁容,只是?这?一回明显神色恹恹。

祁容注意到皇帝的精神不济,问?道:“陛下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皇帝长叹了一声:“祁容啊,你说这?世间可有寻得那神妃仙子的法子?”

这?般异想?天开的话倒真?像他们陛下能说出来的,祁容的目光落在他肚子上的画轴,心下了然?他是?看中?了哪家的女子,顺着他道:“陛下想?要什么自然?都能得到,便是?天上的神妃仙子也是?陛下的。”

听到这?般恭维的话,皇帝心头大喜,坐起身子,将画轴铺在桌案上。

“祁容,只要你把她给我找来,朕一定大大有赏。”

皇帝又?皱眉道:“那个钟玉给朕送了这?张美人图,非说是?在前?几日的宫宴上看到的,可他人都喝糊涂了,嘴里只喊着是?自己梦里看到的仙子。”

只给他一张图有什么用?他要的是?这?画上的美人!

祁容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画轴之上,眼神顿时变得微妙。

画上是?一个披散着青丝的女子,流苏面帘遮住了她的面容,可那双明媚的美人眸却尤为勾人。

明明看不清面容,可妙曼的身姿和她眉目间的惊慌都被画师勾勒得传神又?逼真?,仿佛真?有这?样一位被人追赶的仙子。

皇帝紧张地追问?:“如何,你认不认识她?”

祁容唇角的笑意加深,目光从画上移到皇帝脸上,缓声道:“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双更合一的(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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