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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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纱帐,蚕沙芯的枕头,程姣姣从床上撑起身子,一阵头晕目眩,又跌了回去,蹙着眉闭目半晌复又睁眼,正对着她目光的是帐子上悬着一对镂空熏香球,雕刻精美繁复,可恕她眼拙,乍一眼实在没看出来刻了什么。
阳光透过窗棂流泻进来,一柄宝剑挂于墙上,即使收在鞘中也挡不住其散发出的锐利之气,只一眼便能让人生脖颈生凉。
程姣姣缩了缩脖子,锋芒太盛,不好不好。
目光一转,截住视线的是放下了的红色纱帘,程姣姣回头又看看那挂在墙上的宝剑和一旁衣架上搭着的红衣,还有正盖在身上那条开满金色花朵的红色锦被。
好吧,如果程姣姣不是确信自己如今很清醒的话,她肯定会感叹一下女大不中留的,瞧瞧,都梦到自己成亲了,看看这一屋子鲜红鲜红的……
一掀锦被,程姣姣翻身下床,刚穿好鞋子,便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程姣姣忙理了理头发。
“姑娘可要沐浴?”一个穿着素净的中年妇人走进来问道,虽语气淡淡的,但看着程姣姣的目光却是炙热无比,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个不停,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的物件似的。
程姣姣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儿发毛,僵笑着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中年妇人总算收了目光带程姣姣向外走去,绕到了屋子后面一处构造简单的木屋,掀了厚厚的帘子引着程姣姣朝里走去。
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没想竟是一眼温泉,人工开凿建了池子。
“姑娘,这是少爷特地挑选的衣物,请姑娘过目。”中年妇人指了指身后捧着托盘的四个丫鬟,笑得很是慈祥。
程姣姣的目光从四个托盘上掠过,眼角不由得一抽。
夏释冰那天生骚包的家伙对于红色,果真是有着莫名的情怀吧?他这已不单单是喜爱,简直就是热爱,疯狂的热爱,连给她挑的那四身儿衣裳都是按着这个骚包的脾胃来的,当真是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个爱好呢!
程姣姣挑了套尚在承受范围之内的衣裙,很客气地将所有闲杂人等请了出去,自己脱了衣服慢慢洗着。
………………………………………………偶尔调个情………………
懈园,卧房外间。
“她怎么还在洗,不会在池子里淹死了吧?”夏释冰百无聊赖地托着脑袋看着丫鬟将食物一盘一盘地端上桌突然开口道。
莫兰淡漠地站在一旁,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一股寒气袭来,夏释冰抬头看向屋门,便看见程姣姣掀了厚厚的门帘子进来。
玫红色的对襟襦裙配上青莲色绣百合的丝制抹胸,清秀的脸上还带着沐浴后未褪去的红晕,眼前的程姣姣少了一份天生的清丽秀致,多了一分明媚动人,仿佛三月里的粉嫩的桃花。
夏释冰的心中升起一抹得意,看吧,自家的野百合还是穿得鲜艳些更可人。
他招了招手,唤来一个捧着托盘的丫鬟,托盘上整齐列着的一排珠花,那是刚叫人从山下镇子送上来的。
夏释冰扫了几眼,挑了一支最中意红色的珠花缀在少女乌黑的云鬓间,道:“这样就更好了。”
又是红色……
头上的珠花簪得有些不舒服,程姣姣下意识伸手扶上珠花。
“别摘。”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你带得不好”程姣姣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竟然嫌弃我。”他放开她的手腕,转而狠狠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
“喂!”程姣姣吃痛,一把打掉他的手,脸上却红红的留下了几个印子。
“呵呵,吃饭吧。”夏释冰满意地笑了一声,执起筷子。
“你……”程姣姣真的很想在他身上也掐一把,但一想到正身在人家的地盘只好悻悻罢手,郁地揉了揉面颊,坐下吃饭。
夏释冰随意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等程姣姣吃得差不多了便挥手招过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衫的女子,对程姣姣道:“她叫莫兰,这段时间就跟着你了。”
“为什么要跟着我?”程姣姣看了莫兰一眼,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的个面容虽然冷漠,却浑身透着干练,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但她可不想被“非一般人”的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