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简觉得他家少主行为反常,很不对劲,八成是脑子抽风坏掉了?,就去找常先?生他们碎碎念兼商量对策。
常先生很有分寸,对人家小年轻的男女关系问题坚决不掺合。
小元倒是沉不住气立刻跑去找青沫打听了消息:“青沫说,三姑娘交代了?一切从简,她快去快回,明天不会在三阳县留宿,办完了?事当天就回。”
欧阳简算了?下行程,这?样除去扫墓祭奠的时间,好像崔书宁和梁景路上?也没多少时间勾搭联络感情了?。
这?在沈砚和崔书宁感情好那时候自然不足为惧,但他家少主最近实在是被冷落的厉害……
两相一对比,还是觉得不稳妥。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还是得去游说沈砚。
反正都已经不要脸了,这?时候反而缩头回来扮什么?矜持,干脆死缠烂打到底呗。
重新又穿好衣裳跑去沈砚那。
当时已经二更过半,他人刚走到栖迟轩附近,却远远地瞧着沈砚从院里出来了。
欧阳简以为他是大半夜突然收到什么?消息有要紧事去办,想喊一嗓子又觉得夜深人静容易惊动不相干的人,只能尾随,结果发现他却是轻车熟路摸去了?栖锦轩。
撬栓、翻窗,一气呵成。
嘿!
欧阳简当时就兴奋了?,暗搓搓的搓搓手,蹑手蹑脚的靠过去听墙根。
皇陵那天夜里他总觉得沈砚和崔书宁之间是该发生了?些什?么?的,可事后看两人的反应又不太像,并且那种事情他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向双方任何一个求证,最近吊着胃口可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这?回好不容易撞到案发现场了,当然得努力亲自求证。
因为沈砚是翻的窗户,他就直接摸过去猫着腰半蹲在门口,耳朵贴上?去竖着听。
崔书宁的作息时间正常是二更熄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沈砚进去之后,先?是隔着老远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来又走到床边,撩开床帐,坐在了床沿上。
崔书宁这?屋子里的陈设结构他都了若指掌,所?以即便夜色浓稠,眼前的万物只见轮廓……崔书宁的样貌,乃至于一个微笑,一个眼神的微表情都已经成为融入他心魂深处的印记了?。
崔书宁睡得沉稳,他缓缓抬起手指,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描摹她面孔的轮廓。
眉毛,眼睛,鼻子,耳垂,嘴唇……
指尖所?及之处,脑海中立刻就能呈现出她表情生动的模样。
她笑起来的样子,眉眼清澈,眸光中又鲜明的带着一点儿狡黠的小情绪,他还从来没见谁能把没心没肺和心机算计能毫不矛盾的融合那么完美自然的。
明明那么大个人,该理智的时候理智,做事果决不拖沓,可是和他吵架置气闹脾气的时候,又更多时候更像是个随性的小姑娘,口无遮拦的跳脚大骂,烦躁的抓头发,躲到角落里踹他不让他碰……
但是明明前一刻还气到抓狂,一扭脸就又所?有的气性都散了。
和她在一起,他虽然发自内心和本能的想竭力对她好,却又从来都无需费尽心机的讨好,明明是原本规律的生活里生硬挤进来多一个人来,她的存在却如春风化雨,永远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的负担。
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心里有点小阴暗,却又心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她总能有法子叫自己过得好,过的心里舒坦无负担,她也连带着用她这?种好心态在无形当中影响他。
沈砚也很难想象他怎么就会变得完全离不开这?个不拘小节的女人了?,但他确定的是……
他更难想象,这?几年若不是因为遇到了她,自己会是怎么过的。
虽然在遇到她以前,也没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难熬,可是遇到她以后却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以前那样的日子他是一天也没有办法忍受再重新过回去了。
这?世上?有她真好,只要有她在,哪怕她现在冷落不理他,他也依旧可以心怀希望,感受到存在于这?人世间最真实的美好。
欧阳简贴在房门外面偷听,耳朵都快粘到门板上了?……等了?大半个时辰,双腿都发麻开始打颤了也没听到任何预期中的劲爆场面。
然后……
就看沈砚又再次开窗,从那个窗口翻出来,就那么半点动静没留的走了……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那他跑这?一趟,刚才在里面都干啥了?
哪怕是把那三姑娘迷晕了?,然后趁人之危把人嗯嗯嗯了,好歹他自己和床板也都多少得折腾出点动静吧?可是完全没有啊!
于是最后一丝幻想破灭,欧阳简无比笃定沈砚不要脸的半夜翻了这?个窗……
他就是翻了?个寂寞!
然后连累自己听墙角也只听了个寂寞。
这?时候也不想再去给他出谋划策做说客了?,直接又回房洗洗睡了。
崔书宁这?一夜倒是依旧睡挺好的,清早起床洗漱,发现朝向院子里的右边那个窗户栓又摆在窗台上了?她也没大惊小怪,赶在桑珠过来之前自己过去把窗户推开透气,然后继续收拾整理。
为了当天能赶回来,她和梁景约的时间很早,比平时早起了?半个时辰,也没练功,简单洗漱吃了?早餐,因为是要回乡扫墓祭祖,也无需打扮的花里胡哨,就随便找了身素净低调的衣裳穿了。
梁景很守时,比约定的还早了小半刻钟过来。
崔书宁刚好也收拾好了?,就提前出去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