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薛民一愣，转头看向她。
乔菲儿忽然冷笑一声，“当初你说燕城要乱，不问我意见就把我送走，后来又不顾我反对，硬要把我叫回来！”
“如今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又要把我送走！你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
乔薛民脸色微白，明显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这都是……”
“都是为了我好！”
乔菲儿忽然接过他的话，面色嘲讽，“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甚至在我亲眼看到娘死在你手上，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个！”
她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句话究竟有多恶心？”
乔薛民脸色微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所有话到了嗓子眼儿又生生卡住。
乔菲儿就好像有了一个宣泄口，这些年憋在心口的话终于能吐露出来：
“我恨透了你处处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决定，从来都不会问我的意见！”
“从小到大，我连出门踏青穿什么衣服都得你说了算，凭什么！”
“我为什么养男宠，为什么开小倌儿楼，不就是你这个好父亲给我做榜样嘛！”
“你背着我娘养外室，甚至隔三岔五抬侍妾进门！凭什么你能光明正大的养这么多女人，我就不能自己养男宠了？”
“你害死了我娘，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
“啪！”
当乔薛民反应过来时，他的巴掌已经狠狠的扇到乔菲儿的脸上。
这次，乔菲儿没有摔倒，但脑袋偏到一旁，头发也彻底散落下来。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许久，乔薛民颤抖着声音开口：“菲儿……”
他话音未落，乔菲儿忽然转身跑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乔薛民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许久都没有开口。
管家在一旁看着，连忙让人跟上乔菲儿，生怕她出什么事儿。
见乔薛民许久都没回过神的样子，管家有些担心，“老爷，小姐终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他年轻时就跟着乔薛民，几十年了，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
乔薛民茫然的抬头看向门口，“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处处掌控着菲儿的人生，希望她能一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成长，想让她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他以为自己这样就是为了菲儿好，可是他真的从没问过，这是不是菲儿自己想要的。
管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该如何宽慰。
乔薛民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与其让她知道真相痛苦，倒不如就这样恨我一辈子。”
管家低头没有接话，只是停顿了一会儿，才问道：“老爷，还要送小姐离开吗？”
乔薛民咬咬牙，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能护她一辈子。也许菲儿说得对，我不能替她做主她的人生。”
孩子，永远不是父母创造完美人生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