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语娄面色依旧不大好,可见妹妹一脸坦然,倒是松了口气,语气也算缓和下来,“你也大了,这些事由不得我们做主,但是……”
顿了顿,颇有些苦口婆心道,“无论如何,你要晓得自己的身份,你是这百年茶楼的当家人,虽说茶楼境况不若从前,但起码也有百年的信誉,免不了有人见你心思单纯,钻了空子!”
于子西不傻,自然明白兄长话里的意思,她想辩解,说阮铭泽不会是他口中那种人,甚至就在方才,他还舍命救了自己,可转念想想,却又住了嘴。
二哥的脾性她一清二楚,若当真辩解了,怕于语娄真的要以自己的过多在意而为难阮铭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得点点头,乖顺道一句明白。
大路笔直宽阔,本该畅通无阻。可偏偏叫他们撞上了行车高峰,又连挡了几个红灯,一路上走走停停,滞怠了不少时间,好在这一代有交警当值疏散,悍马一波三折,但终归平稳上了高速。
于子西看着窗外,外头景色如连绵卷轴,掠过眼前,还未看清,下一秒便又卷着重重树影疾驰而去。她心里藏着事,眼睛虽盯着外头,心思却早不知神飞到了何处。
半晌,她移开视线,还是忍不住问道,“阮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话问的十分突兀,然而阮铭泽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诧异,竟似预料之内。
待阮铭泽转过脸,于子西才看到眼前人早已弯了嘴角,眉目里更是攒着笑意。
阮铭泽口吻戏谑道,“于小姐犹豫这么久,憋坏了吧?”
于子西一阵讶异,随即皱眉疑惑问,“你知道——”
阮铭泽摇摇头,笑的眉目含春,接下话茬道,“我自然不知道于小姐的哥哥说了什么,但若这事出在我身上,作为哥哥,自然也会对我小妹提醒几句。”
言罢,便从腰兜里掏出一块方正卡片,那卡片上熨烫着鎏金突兀的三个大字,正是阮铭泽的名字。
随即便听他朗声道,“我籍贯在上海,虽然现在定居重庆,因着户口难迁,我又懒得麻烦,所以在这里我只有临时身份证。”
顿了顿,又温言道,“我并非什么恶人,身家也清白的很,平日里比较清闲,做的也是正经职业——是个教授。”
于子西见他这般坦白,正正经经不似揣着藏着的模样,又想起自个只因于语娄提点一句便起了怀疑他的心思,不由脸上一红,心里生了丝愧疚。
连带着手里头那张身份证竟也似着了火,烫的手疼,她连忙递还回去,语气歉疚道,“我并不是怀疑阮先生的人品,只是我家里特殊,二哥又早熟,心思难免重了点。”
想了想,又急切强调道,“但我二哥并非心肠歹毒的人,还请阮先生见谅!”
阮铭泽笑笑,从她手里接过身份证,重新纳入衣兜,这才道,“人之常情,况且像于小姐这样身份的人,揣着小心是应该的!”
想了想,又咂咂嘴,“要是于小姐当真觉得对我愧疚,不如答应我一个请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