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墨君辙此时终于抬起头，黑眸里没有笑意，握着签字笔的长指微微一顿，薄唇轻掀，“我耐心有限。”
过了一会手头上的事处理结束，他才终于起身，和厉泽安一起开车离开。
目的地是宁城医院。
顾西陵接到电话便直接到了PICU，换上无菌服之后和一系列消毒检查之后，才终于能隔着玻璃看一眼。
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儿，他始终熟睡，双眼紧闭看不清眼睛。
小家伙身上插满了管子，有一根管子比他手臂还要粗，对比起来触目惊心。
仪器滴滴答答的响，听起来有点吵，但他却已经在这样的环境里躺了一个多月。
没有看太久，墨君辙便走了出来。
刚换下衣服，正在和顾西陵说话的主治便走了过来，“顾先生，现在孩子的情况依旧没有进展……甚至前几日出现了术后感染，虽然已经控制住，但对他的心肺也造成了很大负担。”
墨君辙面上依旧是一片温淡，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话，他内心似乎毫无波澜。
医生轻叹了一声，有些为难的开口，“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孩子存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五……而治疗过程十分漫长。或许，您可以考虑……放弃治疗。”
他拿着无菌帽的手蓦地僵住。
半晌，才终于将之扔到垃圾桶，那张英俊冷漠的面庞也难得露出一抹颤。
迟疑了很久，便忽然转身。
主治愣了愣，连忙追过去，“墨先生，您的结果是？”
走在前面那道颀长的身躯停了下来，男人逆着光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好几秒之后才传来一道低哑的音，“我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