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彻底怔住。
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为何一丝一毫的印象也没有？
对顾倾城固然是有过偶尔的心动时刻，但是，恨意不是更大么？顾临不仅杀了自己全家，还抢走馨儿，灭家和夺妻的双重之恨，自己怎么可能会想着有朝一日要带顾倾城的画去阴间？还有，这幅画究竟作在什么时候？如今再看，线条柔软起伏，显然是作画时心境如此，并且充满爱意……
从一开始，自己接近顾倾城就是为了复仇，充满爱意难道不是伪装吗？
将画小心卷好，萧慕白重重按向额心，沉声问：
“萧胜还说了什么？”
“当时将军已经不行了，他只说让我去取这幅画，怕您有朝一日又想要……”
萧胜……
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张英气勃勃的国字脸，萧慕白的心随之一痛。
两人自幼相随，他对自己的了解远胜旁人。
难道……在萧胜心里，自己大仇得报还会后悔么？
还有，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记得这幅画，假如青枫不提，就像生命里完全没有过这回事？
疑虑在心湖里一点点放大。
这些事情，他怎么都不记得了呢？
摩挲着重新卷好的画面，萧慕白用力回想，可是，任凭他如何搜索，却愣是找不到丝毫关于这些的片段——
就好像这些事情从未真切的发生过！
更好像它们或许发生过，记忆却被人从脑子里摘取掉了！
两道冷峻幽黑的眉，不知不觉拧如山峰。
良久，他又抬手来回摩挲着记忆里完全没有的画卷，轻轻吩咐：
“回宫之后，第一时间调查婉贵人之死。另外，再去做两件事。”
“是，请皇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