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话音未落，卫心猛然看向金辰，果然看到了他眼中的那抹被伤到了一般的疼痛和不可思议。
金辰闭了闭眼睛遮掩住了他眸底的所有情绪，再睁开眼睛看向卫心仿佛再看一个陌生人。
卫心哽咽着看向苏玖“你知道我的心思对吧。”
苏玖点头。
“那你还这般整我，就不怕我毁约？”
苏玖歪了歪头，眼眸之中依然是清澈见底的凉薄“那么你会么？”
卫心张了张嘴，想到方才金辰的反应，发现一个“会”字竟如此难以吐露出来。
但最后，还是有个声音说了“不会。”
此时的卫心感觉自己的魂魄仿佛脱离了肉体，看着下面的那个如同行尸走肉的自己，分外的可笑。
那个肉体在说她“不会。”
呵，卫心用手遮住了眼睛，任凭泪水从她的指尖缝隙流淌而出。
苏玖听她用极为沙哑的声音对她说道“苏玖…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即可怕又残忍的人。”
生生将人逼至绝境，让她从喜欢的人和亲人之间做了一个抉择。
“你的评价我不否认，但先做错事的不是你们么？”
卫心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他们有心算计金辰在先，面对这样的结果也算得上自作自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心似乎终于将心情平静了下来。
但是声音中却依然带着难掩的沙哑“如果我哥能活下来，能否放他一条生路。”
苏玖不想答应，可想了想还躺着的绵绵，她决定把这次当作一个公平的交易。
“可以，但自此以后，你们兄妹二人，不得再见绵绵和金辰。”
卫心看了一眼金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已失去了他的目光，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我答应你。”
卫心看着苏玖往金辰和楚洛痕那边走去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唇角，这，真是个可怕的女修，她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懂得一个人内心身处的衡量和取舍。
她可以做到蛇打七寸，抓住她的致命弱点，来对她进行威胁，可是她能不受这威胁么？
苏玖用亲身的实际行动告诉她，她不行。
倘若金辰拿不到那件法宝便拿不到冰清雪莲，拿不到这冰清雪莲就救不了苏绵绵，她知道他对绵绵的喜欢，虽然从来不曾真的说出口，但是他已经将那种深刻爱刻画在了心上。
她毫不怀疑，倘若苏绵绵有个三长两短，他一个人怕是也活不下去。
所以她真的能拒绝么？
她不能。
苏玖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使得她最终丢盔弃甲，只能缴械投降。
卫心这一刻突然开始羡慕起了苏绵绵有这样一个妹妹。
以前和她一起外出历练的时候便总能听苏绵绵提起苏玖这个优秀的妹妹，当时她对这个传说中的人不以为然，一度以为只是个资质更为优越的大小姐而已。
直到通过这次事情，她受了挫，才终于重新认识了苏玖，原来她厉害的不只是阵符和术法，还有那双几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就仿佛一切阴谋诡计都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这样的人倘若工于心计，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应付的了吧。
可惜了，她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形成，这辈子都注定做不了朋友。
卫心甚至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定，这个苏玖连她和哥哥的背后之人都已经被她摸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和她在明面上提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