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楠也不在意,反正今天这家泼皮就要倒大霉了,就算是站着她也舒心得很。
章氏瞧这架势就知道来了麻烦,眯着一双小眼说道:“今儿族长和各位叔伯前来,不知是为何?”
族长捋须:“今儿我和几位族老是为晓楠而来。”
章氏愣了一下,扫了苏晓楠三人一眼,这几人大动干戈,想必是为了那两亩水田吧。
章氏皮笑肉不笑的说:“哦?那老婆子我就洗耳恭听了。”
几个老头对看一眼,族长开腔了:“当年晓楠她娘嫁人的时候,她兄弟给了她两亩水田做嫁妆。如今他娘已经不在了。那两亩水田乃是你代为掌管。现在晓楠说了,她要自己种地,需要你还给她。咱们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儿。”
章氏眼皮跳了跳,笑道:“这说的什么话?他们弱女幼子的,哪里会种地?纵然是得了地,也是荒废了。我这不是看着可惜,才帮着代为管理,等他日有收成了自然会分给他们。您说,我这是好心替他们着想,这丫头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哩!”
章氏在一旁听到族长几个人居然是帮着苏晓楠来要地的,早已气得七窍冒烟,叉着腰指着苏晓楠就开骂。
“这丫头果然是个白眼狼,要不是当初我们给一口饭吃,他们指不定早就饿死了。现在居然还有脸皮来要地?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族老们见了章氏这般行为,都忍不住摇头,这对婆媳怎的如此粗浅缺心眼,怪不得苏家这么快没落了。
族长听了这么刻薄的话也是脸上一抽,但是他也不能跟一个无知妇人置气,只好拿眼瞧着苏晓楠:“晓楠,你怎么说?”
苏晓楠看了一眼钱三舅夫妇,示意他们镇定,微微一笑,双手交握在身前,神色很是从容。
她先对章氏说:“你说的有理,只是从借地到如今,我听说您家的收成不错,我家那两亩水田收成好,但是我家却一点粮食都没得过。你明说是看管,怎的看的一文钱都不见了?再说了,即便我们是弱女幼子,但是若是发了苦心要种地,您又怎见得我们一棵菜都种不出来?这到底是我们家的东西,理当归到我们手里。倘若您说我和晚夏都是外人,那我弟弟石头呢呢?他怎么也说是我爹的儿子,他也是外人?这地我无论如何还是得收回。”
这话说的章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你,你这个臭丫头,空口白牙胡说八道,看我不打得你……”
眼瞅着章氏恼羞成怒又要撒泼,族长耐心告罄,低声喝道:“行了!咱们今儿这么多人来都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看你撒泼的!你这晚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怎的如此不识数。这件事,你就闭嘴吧!”
章氏立马噤若寒蝉,苏晓楠暗啐一声“欺软怕硬的泼妇”,也没多言。
族长将目光转向章氏,凌厉质问,毫不客气,“章氏,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其他几个老头也在旁添油加醋,“苏家老太太,你家大壮可是要考秀才的,少不得得了众人的关注,到底还是要行为端正的好。”
“是啊,不过是两亩地,你占去了,耽误了大壮的前途可怎么办?”
“平白的坏了名声。欺负孤寡,传出去,到底不好听啊。”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说的章氏心烦意乱。想起那两亩水田,她就肉痛,那地里已经种了稻子了,难不成归了苏晓楠?不行!绝对不行!她可不吃那个亏,也咽不下这口气!
章氏眼睛一转,扭着腰提着小脚就冲到院子外面去,对着那青天白日就哭喊起来,“当家的,这才这么两亩地,竟然还要去要给旁人,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如死了算了啊!”
章氏这眼泪突的就从眼里流了出来,拿着一张手帕也跟着哭得悲悲戚戚。
又来这一招,幸好苏晓楠早有准备。她假装不知所措的走到章氏身边扶着她,而后在她耳边悄悄低语,“婶子,你可别忘了王亮叔叔啊,那草垛,还有那小树林!”
章氏惊得立马守住了眼泪,眼里的惊慌差点就要瞒不住了。这,这丫头果然知道她与王亮偷情的事。
看着苏晓楠威胁的眼神,章氏心中恼怒,但是又不得不屈服。
倘若这事被捅出去,不仅她要被浸猪笼,她的小大壮的前途也就真的毁了,那这以后哪里还敢指望什么人上人的日子。
章氏忍着心中的不甘,心想要不还是算了吧,不过两亩水田,就给还给晓楠他们吧,他们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