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踩着小碎步，朝着林田走来，嘴里叨叨着林田听不懂的话。 林田觉得她可能不知道他的来意，得说的更明白一些。 他指了指院子里那只鸡，对老太太说道：“老奶奶，我想买你的鸡，你卖不卖啊” 老太太没理他，自顾自说话，还在慢慢地靠近中。 林田眼角抽搐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红牛来，对着老太太晃了晃，随后指了指蛋鸡。 “你的鸡，我想买。” 他自认为自己的肢体语言表达的够清楚了。 一只鸡一百块，这个是高价，老太太应该会动心。 谁知道，老太太摇了摇头，挥了挥拐杖，神色激动，好像随时要打林田一样。 林田乖得跟小学鸡一样，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不敢惹怒老太太。 要是老太太随时倒地，他就有理说不清了。 看到后面，他才发现老太太挥舞着拐杖，是在给他指路。 “老奶奶，你的意思是那户人家有鸡，对吗” 老奶奶又说了一通林田听不懂的话，林田听着心累，自言自语道：“算了，那我去那家碰碰运气吧。” “谢谢你啊，老奶奶。 这一百块给你，买点好吃的，注意保重身体，长寿安康哈” 给老奶奶塞了一百块后，林田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转身就走了。 虽然鸡没买成，给点钱给老人家意思意思。 在林家村，林田碰到这种年纪的老人，也会给钱，对他来说没什么。 老奶奶看着手上的那一张红色钞票，看着林田远去的背影，一脸错愕。 林田照着老太太指的方向，往那户人家走去。 那户人家的屋子，在村里的屋子中算是好看的，起码门框不歪扭，屋顶没烂洞。 “这应该是村长的家吧” 林田心里想着，走到敞开的门前。 往里面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他在门上敲了一下，问道：“有人在家吗” 不多时，屋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啊” 这短短两个字，让林田听了眼前一亮。 这个人说的是普通话，林田终于听懂这里的人说话了。 跟这种人沟通起来，简单多了。 老奶奶把他赶出来，倒是给他做了一件好事，给他指路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 “你好，刚才有个老奶奶让我过来的，我想问点事。” 男人清了一下喉咙，说道：“进来屋里坐吧。” 林田心中一喜，走进屋里。 进去后，他看到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坐在木头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林田瞄了瞄，看到是古老的武侠小说。 屋内东西不多，摆放的较为整齐，只是连电视机都没有。 这条山里的村，网络信号差，装电视也没用。 看书应该是村民的重要消遣了，不过，能看这种武侠小说的人，肯定多少读过书。 联想到男人较为标准的普通话，林田觉得他有可能出去外面闯荡过。 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长得个头矮小，跟姜麻子差不多。 大山里的生活条件不比外面，什么营养都能够补充，所以大山里的人比较矮小。 他冲着林田笑了笑，牙齿参差不齐，让林田心头一热。 总算看到一个正常的热情村民了。 “应该是五婆让你来找我的吧” 林田礼貌地说道：“确实是一个老太太叫我来的，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家里养了一只生蛋母鸡。 我想跟她买鸡，她就让我过来这里了。 她的话我听不懂，是不是让我来你家来买鸡啊” 男人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是姜麻子家的客人吧” 这几天，林田偶尔也在村里行走，他们知道他是姜麻子的客人也不出奇。 只是，每次他走在路上的时候，村里的人看到他就会躲开来，好像他是什么瘟疫一样。 林田如实道：“是啊，我找姜大师帮忙干一点活计。 大哥，你是这条村的村长吗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林田这番话让男人咧嘴笑了笑。 “你叫我黑叔好了，我不是村长。这条村不大，平日也没什么事，没有村长这种职位。 只是我会普通话，最近刚好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村民有什么事要跟外界联系，就会叫我去做。”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林田，说道：“小伙子，你坐吧，你叫什么” 林田拉了一张凳子坐下，礼貌地说道：“黑叔，我叫木天。” “我给你倒杯水。” 黑叔起来，给林田倒了一杯水。 那烧水壶上面满是灰尘，玻璃杯底满满的一层水垢，有点难以下口。 林田虽然爱干净，但也不是那种挑刺的人。 农村里面最多这种事，很多人的卫生意识没那么高。 去人家家里，倒水不喝就矫情了。 林田接过去喝了一小口，黑叔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跟那些人不同。” 他好像话中有话，林田随口问了一句。 “村里经常来一些像我这样的外人吗” 黑叔说道：“是啊，绝大部分人跟你一样，找姜麻子干活的。 但是，那些人来村里，态度很嚣张，鼻孔看人的。一个个不屑于跟人讲话，所以村里的人不怎么欢迎他们。 你，倒是跟他们不一样，看着还好相处一点。” 林田轻轻一笑。 来找姜麻子干活的，估计都是修道之
人吧，自然跟常人不太一样。 要是村民态度刁蛮一点，分分钟会招那些狠人灭口。 黑叔问他道：“你找五婆买鸡，是买给自己吃的吗” 林田摇了摇头。 “是给一位病人养身子用的。” 黑叔听到这个答案好像很满意。 “那还可以，我以为你是想要自己吃的。 你要是买来自己吃，五婆肯定不会卖给你。 她那鸡养了很久，用来生蛋的吃的，她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只鸡蛋，多年的习惯了。 她不舍得杀掉，她就只养了一只。 刚才，我看姜麻子也走那边去了，可能也是跟五婆要。 他去啊，五婆更加不会卖给他。 你去找五婆，她就知道你什么意思，跟你没法说清楚，就让你过来找我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跟明白人说话，让林田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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