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刻意的坏笑顿时噎住。
可是看到尹慕棠连起身都做不到……
顿时又悲凉的笑了。
“呵……你都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若是能医，还至于被王妈扔进来给我抵账？我涓娘可不是傻子。”
不过，她虽然不相信尹慕棠的话，却也是起身倒了一杯水。
重新回到她的眼前，将水凑近她的唇边，“我可告知了你我有脏病，这水喝不喝由你。”
尹慕棠却不废话，用力梗住脖子，凑过去贪婪的将水喝进肚子。
许是她身体太缺水，也许是这里的水源比现代污染后的更纯净，入口后只觉得甘甜可口，沁润心脾，四肢百骸都为之舒畅。
“你怎么真喝了……”
涓娘恐怖的丑脸，着实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变化，但是她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惋惜。
“我说了，你得的不是那种病，而是非常罕见的变异狼疮，诱因复杂我也不给你解释了。”
尹慕棠喝过水后，说话终于不那么疼了。
“狼疮？”
涓娘以前是这楼里的花魁，能歌善舞是一顶一的头牌，跟着形形色色的客人，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可却从未听说这种病。
“你大腿内侧是不是也长有同样的癞疮？但是私密的地方却没有症状？”
尹慕棠根据脑中的记载，开始与涓娘讨论起了病症。
她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这种话题并不忌讳，可是涓娘听闻，却是百般的不自在。
要知道在古代，哪怕是勾栏院的窑姐，也不可能如此直白。
涓娘内心一番挣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若不是看这女子眼神真挚，不似在拿她开涮，不然她一定会翻脸！
“这样，你要是信我，就从我腰间的荷包里拿出来绿色的药瓶，用干净手帕沾着药粉擦在已经开口流脓的疮上。”
尹慕棠心中对原主是感激的！
她不仅拥有着古医术的传承，更是随身带着制成的药，不然自己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是这个？”
涓娘在她腰间摸索，从绣着金线的荷包里拿出了各色药瓶，将其中一个墨绿色的举在她眼前。
“是它，要是你不相信效果，你可以先给我的手腕上擦点。”
尹慕棠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显得自己大义凛然浑然正气。
而涓娘取了一块手帕回来，却是蓦地笑了，语气中带着娇蛮：“你这女子说了这么多，最后是要我来给你上药治伤？你可是我花了二百两白银换来的丫鬟，怎么最后变成我伺候你了？”
不过她嘴上挤兑人，手上却也是利索的给她上药。
“我这不是不能动么，麻烦你了。”
尹慕棠有些尴尬。
被人戳破了心思还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实在失血过多，她现在的脸能红到耳根去。
“你这伤是自己割的吧……哎，也是苦命人，不过我看你衣着华美，也不像是被卖进来的？”
因为上药的小插曲，两人之间的关系蓦然融洽了不少。
涓娘看到她手腕上狰狞的伤口，也生出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