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莺儿桌前放置着一把古琴,看琴身似乎还不错,不过苏招娣也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秋月,李翎分立在苏招娣身后两边,苏柠则跟其他公子小姐们的随从一样站在了外面。
苏招娣接了茶,轻轻喝了一口,随后问道。
“刚才听闻画舫之中琴音绕梁不散,是齐小姐在弹琴吗?”
齐莺儿笑笑,“夫人过奖了,莺儿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听她如此说,立刻有人说道,“齐二小姐可不比如此谦虚,你的琴在我们青州可是数一数二的,怕也只有那教坊司的鸢露姑娘能媲美了。”
苏招娣诧异,教坊司她自然知道,也是青楼,不过里面接客的全都是官妓,说白了就是官员大臣们犯了株连罪,里面的女子都是官家子女亲人或者丫鬟们充入教坊司的。
苏招娣颇为诧异的多看了那说话的女子一眼,这女子长的也不错,在这画舫之中的这群人中,容貌也仅次与齐二小姐。
她这话明着是在夸奖齐家小姐琴艺精湛,可实际上却是把她跟勾栏瓦舍中的女子相比,这就有些嘲讽的意味了。
不过那位齐小姐却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并不生气。
“是啊,小女琴技实在拙劣,倒是明玉姑娘,听闻你前些日子在教坊司中跟鸢露姑娘起了冲突,是因为一位公子,不知道是谁家公子?”
齐二小姐说完,她身边坐着的一位女子便立刻说道。
“对呀,明玉姑娘,你说说吧,我们也听说你为了一位公子跑去了教坊司,那教坊司中是不是真如传闻那般好?”
在场的公子们也不少,见忽然说到了教坊司,每个人脸上都有几分尴尬跟不自在。
苏招娣坐在一边,冷眼旁观,静静的看她们互相揭短,她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那明玉姑娘一张脸都变得很难看,她瞪着齐家小姐,皮笑肉不笑的道。
“想知道教坊司是什么样,自己去看不就好了,那里面的姑娘啊,可比那些大家姑娘有趣多了,你说是吧王公子?”
众人的视线立刻转向了一位锦衣公子,那公子本也跟苏招娣一样,在笑呵呵的看戏呢,却发现战火忽然烧到了自己身上,顿时脸都黑了。
苏招娣轻笑,见那王公子语无伦次的解释。
明玉姑娘还是沉着一张脸,而齐家小姐却是大气的很,依旧是一副温婉浅笑的模样。
“好了,教坊司如何我们女子如何去的?我们还是弹琴吟诗吧。”
那明玉姑娘被这句话说的脸色一沉,站起来说道。
“齐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当初去教坊司也只是去找人而已,怎么就被你们说的这般不堪了?”
齐莺儿脸色不变,赶紧说道。
“明玉姑娘别生气,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再说大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别在意,没人说你。”
“这明玉姑娘好生霸道,不是你先把齐二小姐对比教坊司的女子花魁嘛,如今倒是来倒打一耙了,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是啊,明玉姑娘虽说是青州书院的学生,深的夫子喜欢,但在我们面前也不用这般骄傲吧?”
明玉姑娘被这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脸色铁青,她眼眶泛红,瞪着刚才说话的人,怒气冲冲。
“你们都向着她,不就是因为她家有银子吗?不过你们这些人可真的目光短浅,就算他们家是青州最大的米粮商,那也不过是商贾之家,等我考上星月书院,你们这些人连给我当丫鬟都不配。”
她说完转身就走,余下画舫中的一群公子小姐们都脸色难看。
齐莺儿眼中闪过几分冷意,可是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浅笑的模样,她有些歉意的看着苏招娣,无奈道。
“抱歉了,让夫人见效了,这明玉公主在青州书院内颇有才学,是夫子跟院士们都认为有望考取星月书院的人,故而性子有些骄纵,夫人别介意。”
苏招娣颇为疑惑,“是吗?这位明玉姑娘竟能考取星月书院吗?”
她话音落下,立刻便有人不屑道。
“那也只是说她有希望考取,我看那星月书院要求高的很,考的可不止是六艺,她那种德性的人,考得上才怪。”
苏招娣扫过在场每个人,发现他们似乎对那位明玉姑娘都有些敌意,至于齐莺儿,却始终是那副温婉浅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