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果断拒绝:“没有。”
一边拒绝,他还一边加大了手中切火龙果的力道。
“咚——”
“真遗憾。”
左姐嘴上说着遗憾,脸上全没有?丝毫遗憾之色。
她的注意力被桌面上的响动吸引,施施然低头看向桌面上的砧板。
一见?到砧板上的场景,左姐不由地感觉小腹一痛,原本那张勾人的脸,登时敛去了花容。
砧板上,一个火龙果被对半剖开。
红色的果肉,汁水四溢。
一颗颗漆黑的籽点缀其间,像是无数双懵懂的眼睛,正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
一颗颗棕黑色的籽,被透明啫喱质地的外壳包裹着,沐浴在殷红的血水中。
方秘书瘫在床上,肚腹被炸开,只是囫囵有个人样。
自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胡,见?到这场面,也不由自主地脸色发白。
但他还是按捺住不适,进屋仔细检查着方秘书的尸体。
小婉软在门边,双眼木愣愣的。
仿佛只有颤抖的身体,还在证明着:她的意识尚存。
紧随其后进入房间的是柳国曾。
他本就不适,一看房间里的这个场景,脸色再度发白。
柳国曾的喉头动了几下,才强忍住那股恶心感,继而观察着房间四周。
然而还不等他观察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一具纤细柔软的身体,撞进他的怀里。
冲击力顶得他的胃再度翻涌。
小婉仿佛乳燕还巢一般,不顾一切地钻进柳国曾怀里。
“柳叔叔,好可怕,你一定?要救我!”
柳国曾自然不会去跟小婉这个未成年人计较。
他安抚地拍了拍小婉单薄的背:“没事的,你先出去缓一缓,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柳国曾本以为小婉只是被吓傻。
只要他安慰一番,她就会主动放开他,回房间休息。
可是,小婉抱着他的力道更大了,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又像是贪婪的人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
“柳叔叔,我真是太害怕!”
“小婉,你放手!”
小婉抬起头,大而圆的眼睛里,是盈盈波光。
她的声音楚楚可怜,像是只急于寻求庇护的小仓鼠:“可是,我害怕!”
柳国曾向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把小婉往门口一推:“小朱,这位小朋友被吓坏了,你安慰一下她。”
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在“小朋友”这三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紧随而来的小朱把手搭上了小婉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揽。
他看都不看房间内的场景,对着小婉爽朗一笑:“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小婉尴尬地挤出了一抹柔弱的笑容,低头不语。
只是在她低头的刹那,脸上怯生生的面具瞬间破碎,转向阴沉。
小婉咬住下唇。
其实她的胆子没有那么小。
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早就缓过来了,摆脱了内心突如其来的恐惧。
刚刚她的那一番表现,是她故意为之。
小朋友?
她已经快成年了,不小了。
袁秘书在远处,将刚刚的一切看了个正着。
方秘书的死,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小婉的表现,在她的意料之?外。
袁秘书不知道小婉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她那修剪得短且圆润的指甲,还是嵌入了她的手心。
*
“有?人杀了他。”
在剩余的几名?玩家悉数到场后,老?胡宣布了他的检查结果。
这是老胡经过一番细心检查,再结合对小婉的询问之后,得?出来的结果。
其他几人对此并无异议。
毕竟,方秘书脖子上以及下腹部的刀伤在那里摆着。
“杀了小方秘书的人,”老?胡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眼神像是刀片一般,刮过面前的几人,“应该与杀害王璐珊的是同一个人。”
房间里的其他人听了老?胡的结论,神?色各异。
任昨茜提出质疑:“为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老?胡深深看了一眼任昨茜,掀开方秘书长上低垂的床单:“这就是证据。”
只见床底下,某样男性的外挂器官被解剖得?明明白白。
那些肉块就像是解剖图解一样,严谨地被摆在地上。
在场的女性脸色先是变红,又是转白。
任昨茜偏过头,淡定的脸上浮现一抹局促的红晕:“够了,把床单放下。”
老?胡依言照做。
随后,他继续打量着房间里的人:“我知道,凶手就潜伏在我们当中。”
“我不管谁是凶手,我只想对他说——”
“游戏副本内危机四伏,这里不是你犯案的游乐场。”
“我们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活下去。”
对于老?胡的话,房间内的几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他们似乎在害怕,害怕自己一旦有了特殊反应,就会被误会成凶手。
老?胡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回的副本,似乎比以往的都要来得凶险。
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成功支取这三百万,换得得?他们父女团聚。
*
时间又到了崔慎薇与汪晓丽换班的时候。
汪晓丽照旧是那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与一脸颓丧的崔慎薇形成鲜明对比。
崔慎薇心中苦闷,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避重就轻地与汪晓丽倾诉了一番。
她也快没办法了。
如果季鹤霄是猫,那么他就是那只最难伺候的小野猫。
汪晓丽心里幸灾乐祸,脸上却不表露出来。
她一双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就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紧接着,汪晓丽附到崔慎薇耳边,一阵耳语,只把崔慎薇说得满面通红,眼神闪躲。
崔慎薇有?点扭捏:“这样,真的可以吗?”
“哎呀,你们都交往一年多了,有?什么不可以?”汪晓丽回答得?干脆利落,“干脆点,一波强推了事?。”
“那事和?谐了,还有?什么能不和?谐?”
“以季先生的脾气,只要你一主动,他准会半推半就。”
“傲娇,就得这样治!”
嘴上这么说着,汪晓丽的心思却飘到了别的事?情?上。
若是她给崔慎薇出的主意成了,那她岂不是立大功了。
她不求涨工资,只求先生把她那被扣掉的工资还回来。
听说欲求不满的人脾气总是会差些,希望小薇能帮忙改善改善先生的脾气,让他们这群打工人好混一点吧!
崔慎薇一想起汪晓丽那大胆的主意,脸上就蒙上一阵羞意。
她看向放在前台角落里的快递箱,心跳如擂鼓。
这不,现成的助兴道具就在这儿。
这波,准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