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峥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确认我有问题的?”
楚星澜说:“无数个瞬间,我都想怀疑你。可真正叫我确认你不是一般人,却是在我不久前回京都以后。”
从琴峥第一次踏进这扇门来探访她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从前认识的琴峥了。
“从前殷薄煊让你看过一幅画。《秋风送马图》你还记得吗?”楚星澜看着他说,“肃宁王府的东西,你却那么大反应。后来京中又传出了肃宁王府后人和玠儿争权的事情,我怎么还能不想到你?”
琴峥自嘲地笑道:“殷薄煊从拿出那幅图的时候,大概就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楚星澜:“我不知道。”
殷薄煊当初猜出了多少她不清楚,但是那时候她却还是固执地不肯相信琴峥会害死那么多人。
琴峥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手,“可就算是他猜出来了也无济于事了,他终究是回不来了。”
刚才弄了下炭火盆子,他嫌脏。
楚星澜眼眶蓦地一红,“是你害死了他。”
琴峥抬眸:“是他活不下来。”
楚星澜厉声呵斥:“琴峥!”
他的脸色乍显狰狞:“皇权一如黄泉,挣扎着往上爬的人才有可能回到人间,爬不上来的就只能陷入地狱。你与殷薄煊联手解决过南宫瑞,难道还看不懂这一点吗?”
权利倾轧之下焉有完卵,楚星澜不能只寄希望于人人都能绕她的心上人一命。
想要有得到,就必须有牺牲。
他咬着牙,说:“当初小鹿庄一别,你希望我以后能过的好。我如你所愿了。”
只是他的好,必然意味着殷薄煊不好。
但她那时不知道而已。
楚星澜彻底怔住。
她高声道:“我是希望你自由自在的活着,不是想让你去杀人!”
琴峥悲悯地看着她道:“没有坐上最高的位置是不可能得到自由的,你还不明白吗?当初长公主狱中是如何折磨你,皇上又是如何坑害你们楚家,你都忘了?就算你再不长记性,也不该好了伤疤玩个疼吧!”
她从前受过的烙刑,自己也在花楼里遭受过。
所以他最能感同身受楚星澜当时的境况。
自己都一辈子不能忘记的东西,楚星澜怎么能忘?她该和自己一样记得才对!
楚星澜怔怔地看着他,“可你就能随便杀人吗?”
楚星澜道:“西山上的事情,是你设计的吧?武状元因为你差点死了,后来更是变成了一个痴儿,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他看到了我。就该死。那时候我还不能暴露自己。”对旁人,他永远都是冷血的。
就算现在重新回顾起这件事情,他也只会觉得是武状元自己命不好,偏偏遇上了他们。
楚星澜:“殷薄煊也因为你差点死了。你一直都想要除掉国舅府的吧。”
琴峥说:“他是我最大的绊脚石。我一直都很讨厌他。”
讨厌他的高高在上。
讨厌他的自信万分。
讨厌他能随时拥抱住自己的爱人。
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一切,他都无比厌恶。
也许这就是他和殷薄煊的天生不对付!他们之中,注定只能活一个。只有一个人能得到想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