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澜的肚子更大了,平时走在路上都要扶腰挺着肚子。这一次孕期的苦殷薄煊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尝。
楚霆每每看见自己的闺女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看雪,心底都百般不是滋味。
殷薄煊重任在肩,大齐不能没有他。他回不来也是没法。
他又不止一次地救过楚星澜,也护住过他们楚家,楚霆是不该埋怨他的。
可是谁又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琢磨,要是当初他早早地就找个普通商贾将她给嫁了,会不会她的生活里会出现更多的简单的幸福。
但是每当楚霆说这种话时,楚星澜都会笑着告诉他,她不孤单。
她身边有很爱的家人,还有自己很爱的孩子。
更即将迎来她和殷薄煊之间的第二个生命。她其实心底真的很幸福。
遑论从前受了多少苦,她始终觉得,更殷薄煊在一起是值得的。
每年除夕楚星澜都会做些吃的表示心意。
只是今年她挺着运动行动不便。几个哥哥们也就都不让她下厨做事。
但楚星澜还是悄悄地溜去厨房做了一盒金丝蜜糖。
哥哥们心头暖暖。
纷纷感叹妹妹果然是这个世上最贴心的小袄袄。
就算是身体不便也要为他们的春节送上一点点的甜。
是以他们挨个凑到了厨房门前去偷看。
那一盒金丝蜜糖做的尤其精细,上头还用红糖缀出了漂亮的小桃花,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可爱样式。
就在他们一口一个蕙质兰心即将出口的时候,楚星澜已经将糖盒盖上,对珊瑚道:“这些糖,你差小甲拿去送给国舅爷吧。他不能回来过年已经不舒心了,多吃点甜的,心情好。”
她之前就说过要给殷薄煊做很多糖。
今年,也没有失约呀。
四个哥哥:“………”
忽然之间,最贴心的小袄袄有点漏风………
几个哥哥对视了一眼。
一齐在墙角后蹲了下来。
楚星汜:“那一盒糖都送给国舅爷,那我们岂不是什么甜头都捞不着?”
楚星瀑不可置信:“为什么我们没有糖,只有那个不回来陪小五过年的人有的吃!”
楚星河咬牙切齿:“太过分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给国舅爷送两把自宫刀!”
嫉妒!
分外嫉妒!
这时候三兄弟一齐扭头看向了旁边静默的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么气愤的时候,大哥难道不应该首当其冲地谴责殷薄煊一番,嫉妒他抢走了妹妹对他们的关爱?
楚星渡默了默,转头:“你没有没有想起一件事。”
楚星汜:“什么?”
楚星渡:“有一年小五未曾出嫁之前也曾在除夕做过一次糖。五盒。”
楚星汜点点头,“记得啊。后来爹拿走了其中一盒,我们四兄弟只分了一盒。剩下的糖却不知所踪了。”
那时候他们纷纷迷惑到底是谁夺走了那一份属于他们的糖,可是险些把整个楚府都给掘过来都没找出那人是谁。
楚星渡委屈地低头画圈圈:“现在我好像知道那些糖的去向了。”
糖还能去哪里了呢?
定然是被国舅爷吃了呀。
那时候楚星澜也不见得同谁要好到值得她去做那么多糖给人家吃。
要真有,也就是与她定了亲的国舅爷有可能了。
现在看到楚星澜悄悄地下厨做糖却不是给他们,而是专门给国舅爷做了一份,楚星渡就更笃定当初那三盒糖是国舅爷给吃了。
无形之中似乎有一个拳头给几个兄弟的心头来了一阵暴击。
楚星汜不可置信地说道:“可是那时候有三盒呢。”
楚星渡:“所以三盒糖都给国舅爷那个狗吃了!”
楚星汜:“……”
本来知道糖早早就被殷薄煊给吃了已经够气人的了,那条狗还一次吃了三盒?
他们四个兄弟才只分一盒??
那他们在国舅爷面前,岂不是一个连人家的小手指都比不上?
这小袄袄已经不是漏风了,她是干脆套人家身上去了!
楚星汜忽然之间觉得心肌有点梗塞。
梗塞之余他愈发无辜地看着楚星瀑道:“这么悲痛的事情,你自己发现就好了,为什么要在过年这么开心的日子里给我们的心灵造成这么大的重创?”
楚星渡:“因为我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
楚星河疑惑道:“可大哥你也不是藏不住秘密的人呀。”
楚星渡:“我不是。”他仰头:“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因为这个秘密而难过太憋屈了,兄弟应该有难同当。看到你们跟我一样心梗,我突然就舒服了许多。”
几兄弟:“……”
他就是自己不爽了,也要拉着他们不爽一下。
皮一下他就很开心。
起先他们以为国舅爷偷偷吃糖不吱声已经很狗了,没想到做狗还是大哥在行!
这时候他们头顶的窗户突然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几兄弟一愣,抬头就看见楚星澜的小脑袋从窗户后面探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兄弟团们一阵沉寂。
楚星澜一手支着脑袋倚在窗边笑道:“我的好哥哥们还要在这儿蹲多久呀,我在墙后听得腿都快要麻了你们还不起来。”
她的听力本就好,这群哥哥蹲在这里说悄悄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楚星渡尴尬地站了起来,踢着脚边的石阶道:“什么好哥哥,我已经不是你的好哥哥了。有糖都不分给我们吃。小袄袄最爱的是别人了。”
忽然之间,他都觉得鼻子有些酸酸。
明明是一家里的大哥,可是在妹妹面前也能因为一块糖幼稚的像一个小孩。
一块糖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可因为是楚星澜做的。
就是…
想吃。
谁在妹妹面前还不是一个响当当的小宝贝了!
楚星澜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从屋里端出了一大盒的金丝蜜糖,喃喃道:“啊,若这些糖不是给哥哥们吃的,那不知道是给谁的呢?”